在陌生的环境里睡了一个晚上,爱花浑身不舒服。先不说整个宅院里有着令人难受的结界,就说这糟糕的天气。她缩在被窝里,身旁有暖炉,门窗禁闭,寒风仍是在呼呼狂啸,从四面八方的缝隙中吹进来。
要是不用起床就好了。
可这始终是在源赖光的家,不同于在。。,自己家里可以为所欲为。她一大早便被侍女叫醒,强制被拉起来洗漱梳妆,还说源赖光大人现在要立刻见到她。
什么事情非见不可?那男人直接拉她回家金屋藏娇不就好了吗?哪还来那么多的屁事。
爱花拖着沉沉的身子走出了门,转眼就见源赖光在外面的长廊上坐着,他的一张矮桌上放有几小碟和果子,身旁烧一小壶的热酒。他酌了杯酒,示意让爱花坐过来。
一大早的不好好待在房间睡觉,他跑来这里做什么?爱花本不愿意和他在同一张桌上吃早点,可还是要勉强地走过去被他搂着来坐。
爱花是喝不得酒的,源赖光就没有勉强她喝。他叫人给爱花热了杯清茶,还把桌上的冷食换成热腾腾的琉璃糕。只要爱花小口小口地吃下一块,下一块源赖光便会让人从厨房送来刚蒸煮好的糕点,以免她吃得太冷。
吃饱喝足以后,爱花又要犯困了。源赖光却不让她睡,而是带她到待客的正院里去。
正院与住人的庭院不同,它布局庄重严谨,左右两边的横道整齐切割,院外的空地能容下几千人,听说这里也是源家调兵谴将的场地。
外头是纷飞无声的白雪,屋里头却更是静寂沉闷。
室内有两位客人,一个委屈地望向刚踏进门口的源赖光,一个则对他怒目。见此情此景,爱花十分想挣脱开源赖光的手掌,可她越是用力,源赖光就握得越紧,直至两人一同坐在正位上,他才松开了手。
屁股还没坐热,藤原家臣一开口便来了一句指责:“源赖光,你昨日竟然要这女人侮辱我女儿!”
他话刚落,身旁的藤原昭和就很配合地在作掩面哭泣的动作。
昨天才刚说完她,没想到今天真的来告状了?两家的关系还能好到不打招呼就冲对方大声呵斥,有些贵族的教养还不如他们妖怪。
爱花在心里嘲笑这没有礼貌的老头,同时瞟了一眼昭和——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确有其事?”源赖光把目光转向爱花,询问道。
说起来,源赖光还没问到她叫什么名字,在外人面前连夫人的名字都叫不出来,定会让他们难以置信。
“爱花昨日确实有说一些话不体面的话。”爱花听懂了源赖光的言外之意,顺便在话前加了一个自称,再向着他抽了抽眼角。
随后源赖光向藤原家臣致歉:“我们家爱花尚且年幼不懂世事,请你包涵。”
昭和移开了衣袖,扁着嘴说:“哼,她昨天骂我不配做源氏家的夫人。”
呵呵,你还没跟源赖光结成就当自己是夫人了?爱花学着昭和的样子撇嘴表示不悦。
一边的昭和在发小脾气,一边源赖光就把爱花拉进了怀中,还当着他们的面与她五指相握,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她身上:“爱花,你是不是说了伤害昭和小姐的话?”
“诶?没有呀,我没有说过。”爱花猛摇头。
“她说没有就是没发生过的,按理说年幼的孩子应当要尊重年长,特别是在源家。所以就算她教训了一两句,也在情在理。”源赖光在玩着爱花比他小许多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摆弄又相握。奇怪的是,不论他怎么把自身的温度传递,那双小手仍是那么地冰冷。
除了生母之外,源赖光从没握过其
他女人的手。比起女人的手,他更爱握刀,所以他每次出门前至少都要佩带四五把刀剑,而那些整天腻腻歪歪的女人会让他感到十分厌烦。
如今要原来在藤原家臣面前表现得与爱花恩爱的模样,其实他在此之前便考虑了许久。因为要带领源家成为京都第一家族,他就必须抛弃多余的感情,必要时就去借助他人的感情来达成他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