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
祁四夕怕医生。
我也不知道为啥,估摸着应该是小时候留下了啥阴影。
有一次,他在实验室里调试机器人,可能是控制程序出了点问题,机器人失控。
关于机器人失控,后果可大可小。
那天的事情,后果算大的。
当时旁边还有几个学生,有的是本科生跟着导师过来参观的。
基本上围观的人都有些吓懵了。
祁四夕第一个反应过来,几脚踹开周围的椅子,按了急停开关。
机器人没响动了,祁四夕没站稳,整个人摔在了七歪八倒的椅子堆上。
小臂登时就发肿。
大家围上去问他有事没事,他站起来,“没什么事。”
大概只是觉得疼,也没想过要去看医生。
下午我还没下班,就接到萌萌的电话,说祁四夕摔着了。
挂掉电话,我有些愣神。
手里的策划案差了一大截子,深呼吸一口气,继续埋头工作。
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我将策划案递给新来的实习生,“检查错别字,然后打印两份,一份给燕姐,一份你留着,她容易丢东西,再找你要你就给她第二份。”
桌上的钥匙手机被我一股脑儿扫进书包里,将脚上的高跟鞋换了下来,用手机叫了一辆车。
坐电梯下楼,在大厅坐着等车的时候,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基本上察觉不到自己是个什么情绪。
我一直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祁四夕也是。
两个人都很少情绪用事。
他是天生的。
我是浪荡之后回头。
想给他打个电话,但想想应该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回答,遂放弃。
我走到前台,问相熟的前台小姐姐要了个云南白药的喷雾揣进书包里。
到大学城的时候给他发了个消息,叫他出来吃饭。
我先去了餐馆里,找了靠墙的一桌,把云南白药喷雾摆在桌上,开始回有关策划案的微信消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桌子被人扣了两下。
左手扣的桌子,那么受伤的应该是右臂。
我抬头,祁四夕穿了校服外套。
真难为他,大夏天的,居然套上了校服。
拙劣得不忍心戳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