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大夫没有给平鸷开药,只是简单的施针,这样也稍微缓解了病情,起码没再恶化。两人就这样走走停停到了建康。
一回府,陈研就对平鸷说:“爷,您离开的时段时间里,文箕公公有来过。”
平鸷卧在躺椅里,肖愈为他揉着太阳穴,他的脸色不是一般的差:“文箕来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看到您不在府里就回去了。”陈研看到平鸷像是病了,忐忑道,“要小的去请大夫么?”
平鸷向他挥了挥手:“不用,还有别的事么?子都有没有送什么挽联棺材给我?”
陈研呵呵笑道:“爷您说笑了,挽联棺材没有。”他停顿了一下,说:“悼文倒是有一篇,小的放在您书房的桌子上。”
在肖愈不停地按摩下,平鸷终于感觉舒服了一些,他说:“先把悼文存着吧,我还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还有别的事么?”
陈研:“中秋的时候,太子和安王都有赏赐送来,都说您不用去谢赏,再没别的事了。”
“徐楠就没来过?”平鸷问。
陈研摇摇头,说:“没,听说徐二爷到现在还没出过徐府的大门,《论语》至今没抄完。”
平鸷对徐楠简直没话说,一万两千字写了几个月,他八成是每天写一个字吧,避祸不是这么避的。
陈研继续说:“但《剖骨拆假录》不曾停过。”
平鸷想了想,说:“去希声坊定个位置,再去给徐楠送一张请帖去,约他今晚来。”
陈研疑惑道:“徐二爷万一不来呢?”
“他要是不来。”平鸷扶额道,“那我就只能头疼了。”
陈研躬身说:“是。”
在他要走的时候,平鸷命他叫王学滕来见。王学滕来进门时,平鸷正笑吟吟地握着肖愈的手说:“别弄了,你也不嫌自己手会酸,坐这儿休息会,你手上功夫不错,我现在舒服许多。”
王学滕慌忙移开眼,走了几步想退出去,却被平鸷喊住,他硬着头皮走到平鸷面前:“爷,您叫我来有什么吩咐么?”
平鸷看了他好一会儿不吭声,适才和肖愈说话时是极其的温柔,一转眼就笑意全无。
肖愈捏了捏平鸷的手,说:“我先出去一趟。”平鸷向他点点头,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与王学滕。
平鸷在晾了他不知道多长时间后,终于开口说道:“文箕来干什么?”
王学滕耷拉着脑袋:“文公公没说。”
平鸷:“那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王学滕全程不敢直视他,讷讷说道:“陛下想对北魏用兵。”
平鸷提高了声音:“用兵?什么时候?”
这么多年以来,赵钦都暂且搁置对北魏用兵的想法,只因为国内局势不稳。如今他大权独揽,两个有本事的儿子就算是明争暗斗,在他眼中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说起现在这个时机对北魏用兵,看似没什么大毛病,但总觉着有些奇怪。
平鸷所认识的皇帝赵钦,是一个有绝对政治手腕的人,无论是铲除权臣,还是平定反贼,都在拥有绝对的把握才出手。前期绝对能忍,后期雷厉风行,他仿佛就是为九五之位而生一般,没有比他更适合这个位置。
而如今,吴自扰案才结案两月,就着急着兴起战祸,兵马还未能完美调度分配,军心也未能收齐。就算是为扳倒吴自扰谋划了十年,这样的收尾着实不够精彩,甚至有些急功近利。
平鸷问他:“陛下告诉了文箕,还是直接告诉了你,然后让你透露消息给我?”
王学滕终于抬了头,他好像有些紧张,生
怕平鸷误会什么:“都不是,这是小的猜测……小的看见陛下近日十分关注这些,还有,陛下时常召见安王。”
对了,安王赵磐主管兵部。
平鸷觉得有些好笑:“你直接就把这消息告诉我,万一我不信你,或者陛下因为这个勃然大怒,那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