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苑书局成立在徐梧入仕前。”平鸷说,“也就是说,徐梧是后来才接手书局。”
平鹞打了个哈欠:“这不是又说回去了么。都说了是两帮人联手,那正好说明,书局正是徐梧的合作者。”
平鸷点点头表示赞同:“正是如此。还有,关于梦珴楼的子都……我明知道他从来都包藏祸心,但……肖愈,还是你来说吧。”
“你原来早就知道了。”肖愈瞥了平鸷一眼,看破不说破,这是他一贯的作风。肖愈继续说:“子都他,是我师尊与鱼沉渺的儿子。”
滕芷兰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头晕目眩,一时有些呼吸不畅。活了几十年,波澜不惊也几十年,而这次他却被真的震惊到:“滕取冰竟然还会有儿子?这么可能?多大了?”
“今年十七岁。”肖愈说。
室内寂静如斯,过了好一会儿,滕芷兰说:“他竟然还有儿子?还都十七岁了?他竟然一点儿都没给我提起过。”
平鸷从没见过滕芷兰处于这样的纠结状态,这实在千年难遇,他说:“肖愈说的没错,子都今年十七。他的容貌像鱼沉渺多一些,眉眼很像滕堂主,也很像您。”
滕芷兰的手指插进了头发里,他今日没有戴发冠,头发散着,平鸷坐得离他近,可以清楚地看见其中夹杂了数根白发。良久,滕芷兰低声说:“挚哥儿,你留他一条命就好。”
平鸷回答:“您放心,您不提醒,我我也会这样做。”
关于子都的其他事,他不想再告知滕芷兰。确切地说,子都到底下一步会做什么,平鸷也是未知。就以往和他的交谈中,平鸷可以明显感受子都的心境,无所事事,无所追求,还有就是极度地怨恨滕取冰。他喜欢听平鸷讲述正则堂的往事,但反感听到关于滕取冰的一切消息。子都恐怕到现在还不清楚,平鸷早就发现他身世的秘密。
滕芷兰不再对平鸷所说的话做出评价,只是默默地听着,偶尔回应一两句。
平鸷:“至于徐楠,他大概是我们四个里面最灵敏的人,他总能准确地预见未来局势的变化,在暗中提醒我的同时,还将自己完全置身事外。这一点,我恐怕永远比不上徐楠。”
“嗯。”滕芷兰有些不耐烦,“说了这么久,天色已暗,剩下的明天再说。”
外面的红血蓝早就各自散去,吴纶也一个人回房休息。
平鸷说:“本来那会儿合该结束,后面又多说了这么长时间。还有许多事我想告诉您,但不急于一时。”
健康徐府。
徐梧为自己续了一杯茶,说:“郡主为何又会写了《离经叛道》?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这部书好像讽刺了不少人。”
吴约说:“引鸾多心了,这部书算是尚金童最不带自身感情的一本,只是平铺直叙所有让我困惑的人和事。至于离经叛道之人到底是对是错,我想看看其他人的评价。当然,或许根本没有什么纯粹的对与错,这只是一个故事,没必要当真。“
徐梧轻轻笑了一声,说:“算我自作多情了,我还以为郡主是借这本书讥讽我。说实话,我很喜欢书中那个离经叛道的人。”
“书中的人物有人喜欢,尚金童很高兴。”吴约说。她终于卸下来这么多年以来一直背负的包袱,对什么都不在意,是一直在掩盖自己所在意的东西。
尚金童这个名字她斟酌了很久,如果真的有人要查尚金童的身份,这三个字未免太明显,但她还是固执地坚持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