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鸷逼谁也不会逼肖愈,他说:“我还是那句话,要是你不愿说就不用说,我就是想问问你,贾家我该不该查。”
“我说不要查,你会照做么?”肖愈问他。
平鸷陷入了一场漫长的思考,与其说肖愈在问他会不会查贾复年,倒不如说,肖愈是在问平鸷,到底愿不愿意听他的话。
平鸷在认真思考后回答:“目前我会听你的建议不管贾复年,但有朝一日,如果到了不得不查的地步,那我只能对你说抱歉。”
肖愈点点头,他也极为严肃诚恳地说:“如果到了那个地步,我会在你出手前为你处理掉一切阻碍。”
平鸷取下他腰间别着的笛子,说:“你把那支笛子拿出来让我看看吧。”
“嗯。”
两支笛子凑在一出,真是奇迹般地相配。平鸷的旧笛上有滕芷兰手误的划痕,肖愈买的笛子上多了一块羊脂玉,除此之外,两支竟然是一模一样,完全看不出这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要是没那道划痕,师尊的手误旁人也模仿不来,我还真不敢确定笛子没掉过包。”平鸷说。
肖愈说:“正是因为这笛子和你的那支太像了,我才忍不住买下。”
“哦。”平鸷说,“那你为什么非要我的旧笛子?新的不也一样吗?”这问题他问过肖愈许多次,都没有得到回应,但他还是不停地问。
肖愈这次终于肯开口,但也只是说:“我喜欢你的笛子。”
平鸷望着肖愈的双眼,还是觉得他的眼睛真的太美,太勾人心魄:“嗯,只要你喜欢就行。”
平鸷睡前没事做,就找了一副棋盘、棋子打棋谱,肖愈拿过他手里的书看了一眼,上面写着《棋痴》两字,正是尚金童的那部话本,他又拿出来研究了。
“你可轻拿轻放。”平鸷说,“这本书是徐老二的,还是初版,市面上已经绝迹。要是在我手里损坏,徐老二非跟我闹不可。”
“哦。”肖愈立即把书还给了他。
平鸷又把书递给他:“不是不让你看,小心一些就行。”肖愈这才翻了翻书,他翻到了平鸷所摆棋谱的那一页。
平鸷问他:“这棋谱怎么样?”
肖愈认真看了半天,诚恳说道:“我不会下棋。”
平鸷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肖愈是不懂棋的,但再一想,又有谁会教他?滕取冰肯定不会,除此之外还真没第二个人。
“那你要跟我学么?”平鸷问他。
“不要。”肖愈立即拒绝,他说的斩钉截铁,一点余地都不留。平鸷忍不住胡思乱想,他可能是因棋遇上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所以才如此坚决。
平鸷在灯下摆棋,肖愈就安安静静坐在一旁陪他。许久,肖愈眼睛扫过那本书,说:“看这书翻折的痕迹,这盘棋你摆过很多次吧。”
“嗯,次数多的我都记不清了。”平鸷说。
肖愈:“那你为什么还要摆它?”
平鸷嘴角微翘,他说:“对啊,我为什么还有摆它呢?说真的,我很想见见这本书的作者尚金童,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一个人,你认识他吗?”
肖愈又不说话了,平鸷对他笑了笑,又继续摆弄棋子。
南昌是再查不出什么东西,聂同和平鸷就此准备回去,成风算是个证人,也同去京城。
肖愈不但陪着他来了南昌,还陪他回了建康,这让平鸷万万没想到。他这次竟然没跑路,平鸷有些忐忑不安,他小心翼翼地问肖愈:“你住哪儿?”
肖愈反问他:“你想让我住哪儿?”
“住我府上还是
……住梦珴楼?”平鸷问道。
肖愈一脸惊讶:“你为什么会以为我要去住梦珴楼?”
“啊,你和子都不是很熟吗,嗳。”平鸷含含糊糊地说,“算了,你还是住我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