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瘟疫，那是什么？
“看来出门在外，还是有必要带上徐楠的，起码能当个半个大夫来用——他就只能当半个大夫。”平鸷说道。难为他已经病入膏肓，还能这般不正经。
这里的大夫，要么是没诊断出平鸷到底得了什么病，要么就是诊断出了，没说实话，总之，就是不可信。
肖愈：“没事的，滕先生一定会有办法救你。”他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是苦涩，寄希望于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人的身上，只能等待，这感觉实在太痛苦。
平鸷虚弱至极，说一两句话就累得不想再动，只静静躺在床上喘气。
肖愈不忍看他再劳神费力，就闭了嘴，不再说话，倒也安静宜人。
就在这时，那小侍从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林公子，有位郎中想替平公子瞧病。”
肖愈：“什么郎中？”
小侍从答道：“说是姓李。”
平鸷忽然睁开眼：“我知道李大夫，你请他过来吧。”
小侍从闻言，噔噔噔跑出去了。
“你认识那李大夫？怎么认识的？”肖愈问道。
平鸷蔫蔫地答道：“还记得咱们刚到魏兴郡时，进了一家医馆打探消息么？那家的坐堂大夫被官府征召，只剩下个小孩和老头儿，那老头儿昏聩得不行，小孩倒是挺精明的。喏，李大夫就是那家的坐堂大夫。”他丝毫没在意那小孩只比他小三四岁。
肖愈：“我记得了。不过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李大夫的，我怎么不知？”
“咳，肖大侠有时间背着我查乱党，我就没时间找个人？”平鸷打趣道。
正说着，李大夫提着药箱进来了，小侍从跟在他后面。李大夫道：“多谢平公子安排，我才能回家探望一番。今日归来，听说平公子病了，特意过来替平公子瞧病。”
平鸷望着他：“麻烦您了。”
他向肖愈招招手，示意他扶自己坐起。肖愈还没动，李大夫就说道：“平公子躺着就行。”
平鸷老老实实地躺着，眼睛瞅着房顶，耐心等李大夫诊脉。他也不抱什么希望，只是让李大夫随意诊着看。
李大夫翻来覆去查了好久，捋着胡子说道：“我看公子，十指指甲青黑，遍体小疱，身体浮肿，不像是患病，倒有点像是中毒。”
平鸷还未开口，肖愈便急切地问道：“他中的什么毒？”
李大夫摇摇头：“我也只是猜测，不能确定。看病的话我还能有办法，解毒的话，我真的只能算是个门外汉。”
送走了李大夫，小侍从凑到肖愈跟前，低声说道：“平公子的病情，小的不会说出去的。”说完就走，留下他们二人一时错愕。小侍从日日看着肖愈守在平鸷榻前，二人情谊之重，昭然若揭，闻者知其意。小侍从自小是一飘零人，见二人情真意挚，不免被其感动。
肖愈扭头看了看小侍从的背影：“他有善心。”
平鸷：“嗯。”他见肖愈神色凝重，笑道：“你都不是说了么，我一定会好的，你别着急。”
肖愈替他拨开黏在额头上的头发：“嗯，会好的。”
肖愈的手又暖又轻柔，弄得平鸷额上痒痒的，忍不住多眨了几下眼睛，他的睫毛太长，扫过了肖愈的手腕。
平鸷想笑，还没笑出来，只感觉喉头一甜，就大口大口地咳了起来。肖愈急忙扶他坐起，轻轻拍着他的脊背顺气，却只见一口黑血喷在了被子上。
“平鸷！”
肖愈急红了眼，一把将他搂在怀里，胸口剧烈地喘气，胳膊也在发抖。
平鸷额头抵
在肖愈的胸口，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也能想象得出，他到底有多恐慌不安。平鸷有气无力地拍了拍肖愈的肩膀，以示安慰：“没事，一口淤血堵在胸口，闷得慌，咳出来好受多了，吓到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