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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四·上)(1 / 2)

第六回凤斗半个楼上楼龙争一对宝兄弟月老邪瞎扯红线幺儿苦墨洒长空(四·上)

当夜。

合卺宴上,苍耳作为男方唯一宾客,被安排在主桌正中。

望着宴厅大大囍字、长长红绸,以及烫有“点指兵兵”和“月念池”的龙凤烛,他兀自神伤心中只道:鹤重明,你为了赢我,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果子卖不出去竟把自己卖了!

如今你洞房花烛,我却强颜欢笑于此陪酒……这次第,怎一个“渣”字了得!

苍耳愁上层楼,月庭却洋洋喜气。

只奇怪的是,满月兰庭要说也有过百弟子,可今日掌门千金下凡尘的大日子,不过来了二十几人,凑了三桌。

且掌门邪月老本人也不在,要人只得猜测他是因女儿出嫁伤心过度,以致哭晕在榻。

好在宴上气氛不错,这二十弟子推杯换盏于席间驰骋,呈一番热闹态势,却也更衬得苍耳枯木死灰,像个假人。

“点指兄!”一月庭弟子举杯靠向苍耳,“你哥哥剃了胡子还真是英俊,简直跟月念池小姐天生一对!”

“是啊,他们郎才女貌一见钟情,掌门便随即指婚成全二人,真乃一段佳话。”又一弟子靠上前来搭话,“点指兄,你以后可是我月庭的小叔子,定要好好关照兄弟们啊!”

苍耳:“呵呵......”

“这杯酒敬你,我先干为敬!”月庭弟子高举酒杯一饮而尽,“啊——,人间佳酿,点指兄也快尝口!”

苍耳:“我从不喝酒!”

月庭弟子殷勤相劝:“点指兄尝尝呗,这东西虽然叫酒,却是鲜果榨的,一点酒味都没有。”

“真的好喝,这酒是月亮果酿的,我们叫它‘兰汁’,有护肤美颜之效。月亮果只恰逢血月才成熟,异常珍贵,平日它酿的酒我们都不舍得拿出来。”

“尝尝呗,好喝的甜的,不骗你。”

“........”

又三两弟子共围相劝,苍耳虽不信,但脸皮薄不经劝,最终还是轻嘬一小口。

......嗯,真是甜的,味道还不错!苍耳心道,但再甜又有何用,此时心内的苦,怎是一杯果汁,呸,兰汁可以填补的。

他越想越气,下意识举起兰汁又嘬一口,这又想又嘬,再想再嘬,继而再再嘬,根本停不下来。

琼浆下肚,他方知世人为何借酒消愁,原来不是酒醉忘忧,而是吞咽动作着实痛快。

所有愤恨无奈和酒仰头吞下,倒要这苍天看看,小爷何其潇洒!

他身旁月庭弟子看他痛饮皆是欢欣,热情满杯不曾停歇。

但随时时杯满,他们的热情却渐渐消散,最后干脆各自回座,一齐盯着苍耳,脸上焦急疑惑。

苍耳斜眼扫他们,忽然的静谧要他生惑,但见他们脸上模样,便知这兰汁有诈,心下道:这兰汁里定不是毒药,如果他们想杀我,必不用哄我喝酒这般麻烦,应是迷药一类。可我骨骼清奇的不得了,从前哪怕“沉香”也香不到我,一杯果汁想来也迷不倒我……我倒不如假作晕倒,顺了他们的意,再看他们耍什么诡计。

随即“哎呦”一声,把头重重落在桌上软软馒头堆。

见他晕了,月庭弟子开始行动,具整齐划一似早有章程。

他心生好奇眯眼瞧去,恍惚瞥见厅上红绸纷将下摆垂落,环遮四面在宴厅隔出红帐暖房。又听动静,桌上杯盏餐食也被撤走,圆圆餐桌现改圆圆案台。再来身动,自己被抱上案台,周遭月庭弟子或执烛台围成一圈。

他心脏狂跳,只惑这是要做甚,难不成是什么血月祭献仪式?

等等,为什么要扒我衣服,这不成啊。

等等,等等,为什么还扒我裤子.....

我懂了,那些失踪少年就是你们这群月庭弟子做的对不对,你们把他们绑到这里是为行如此荒唐之事对不对!

鹤重明,你洞房还要洞多久,快给小爷我出来,这满月hou庭,我呸,这满月兰庭是一群变态,小爷我屁股不保了!

憋不住了,装不下去了,我要叫了,我要叫了.....鹤重明!!!

“阿嚏——”

洞房中的鹤重明似有所感,不断在打喷嚏,今夜做新郎的他,心情并没多好。

本想在合卺宴上与苍耳接头,解释一番这乱象为何,但不想这月念池小姐如此迫不及待,免去拜天地、贺郎酒,只想入洞房!

望着坐在床沿的所谓新娘,他尴尬开口:“月小姐,实不相瞒,在下并非叫做点指兵兵,我真名叫做......明冲荷。”

盖着红布的新娘接连点头,像在说你继续。

“虽然我昨日与丰神楷说,我潜入月庭是因为倾心小姐以致疯魔不成活,可事实上,今日我是第一次见您,而且就目前为止,我连您的相貌都未曾见过.....”

新娘指指盖头,示意他可掀红布观其相貌。

“月小姐,我想没这个必要了,答应与你成亲是我为脱身想的权宜之计,并非两情相悦,我想你也一样。所以,即便我帅的发疯,你恨嫁如狂,我也断不信你会匆忙嫁给一个江湖陌路人.....额,你是否另有打算,或你有话要私下对我说?”

“不错。”新娘轻生一笑,吐出二字。

这声音!鹤重明忙确认:“犀——稚——水?”

臆测难断,他丢出如意喜秤意欲挑飞盖头,然则喜秤将袭面门,新娘忽而出手,将喜秤稳稳接住。

接着出人意料的,新娘上拨喜秤,竟自己动手掀了盖头。

“殿下,原来我如此另人难忘啊。”

盖头之下,果真是犀稚水。

鹤重明当即摸向腰身却惊觉是空,方晓身着喜服剑未在身,只好脚下宽马上身摊手的威吓:“犀稚水,你在这里做什么,又想弄什么鬼?!”

“这里是满月兰庭,我身为月庭弟子在这很奇怪吗?”一身红衣的犀稚水虽非国色天姿,却也初发芙蓉,他不慌不忙摘下凤冠,把着发丝悠然道,“而且,我弄过什么鬼吗?”

“大头鬼!”鹤重明不防出掌击他左肩,他也速即反应以香风拂兰掌回击。

一霎对掌,二人内劲相撞,使真气震荡互斥四下迸散,概将床侧囍字粉碎、近旁凤冠裂开。

鹤重明的这一掌并非为取犀稚水性命,只为探其功力深浅,这一探方知犀稚水的掌力竟十分钢纯。

只是.....这犀稚水月庭英雄榜上无名,如此掌力安赋其身奇哉怪矣!

且就香风拂兰掌本身而言,虽是有些名号,可次次会上逐龙,也从未得半点风头,怎他的掌势能够锐如犀火至此?

如这般,鹤重明想到一种血月少年失踪的可能,遂收掌向后退去,只待搞清心中猜想以观后招。

犀稚水道:“殿下,我刚刚接您这掌只用了五成功力,若是我使出全力,只怕伤您贵体。”

鹤重明回道:“小子,我刚刚打你这掌只用了一成功力…不到,若我使出全力,定要你归西!”

“殿下不用这般吃心,若在您身上烙下终生兰花印,我是第一个不答应的。”

“是吗?但我可会在你身上刻上两个大字——花痴!”

犀稚水不恼反笑:“殿下真爱说笑,没想到你我仅几面之缘,却连你我之间的爱称都有了。”

“终于找到比我脸皮还厚的人了......”鹤重明小声嘟囔一句,又不耐烦道:“你到底想如何?!”

“我能想怎样,只想找机会跟殿下独处而已,谁知道殿下一见人家,就跟人家说些要死要活的话,真是羞死人。”

“你.....你还知道羞?!好,我问你,你满月兰庭与东流波的少年失踪有何关系?”

向来打趣别人的鹤重明,终被别人打趣,心中自觉愤恼,手中紧拽的喜服都要被抠出洞来。

“殿下一逗就发怒实在可爱,好吧,我便不逗殿下您了。”犀稚水道,“看在殿下如此辛苦,又卖果子又闯密室连入洞房也肯的份上,我便告诉你吧——我月庭与少年失踪之事确有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