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食月峰顽童奇遇吠日村恶鬼横行东流波连波命案满月庭血月杀机(二·下)
嗜血是狼的天性,三狼即刻出招齐齐瞄准苍耳的后脑,只寻那颈上三寸位置,定要他一击失智。
但很可惜,他们没料到苍耳身负轻功,憨直戳去的手指因苍耳的飞身向上全部落空。
鹤瞿如对着飞至药房房顶的苍耳讥讽道:“还真是小看你了呢,翅膀硬了吗,居然都学会飞了?”
苍耳是故意飞到房顶的,他希望站在高处能瞩目一些,若是有人此时回到食月峰,也能第一时间将他发现。
三狼也立即飞了上来,再次出指瞄准苍耳,不过为避免苍耳再跑,贝英哲巧施小计,面上出指实则出腿,借助屋顶下斜的地势,伸腿出绊把再欲飞走的苍耳给绊下屋顶。
苍耳失重下落、五体投地,且是脸先着地,即使有些杂草垫着,还是摔成了猪头。
他的鼻血和眼泪齐刷刷的往外淌,于外是张着大嘴哭喊,于内是脑中一片空白,再没心力飞身逃跑。
远处的鹤玄也在此时清醒,他听见苍耳的哭喊,想起身却被胸腹传来的剧痛压制,只能眼睁睁看着苍耳哭得不甘委屈化泪滴落满地。
他恨恨手指为抒其不满深深插入石板地,留刻清晰血痕,而嘴里念着的“苍耳,苍耳”也只他一人听得见了。
苍耳哭声不止、动静还大,于四野即刻响彻。
但很快,这哭声被一阵流于峰内的“嗡嗡”掩盖,此段新音灭了哭声,踏风而来。
今日的食月峰因清静开阔,使得这新音格外随性,若不是它向着药房愈来愈近,只以为是山风在吟。
嗡声适时中断战局,牵引局内众人纷纷侧耳,倾听到底是何动静。
“鸣桐剑?”鹤瞿如邹起眉头,“怎么偏偏惹上这个女人了?”
“郡主,咱们要不先撤吧?”郎清文道,“琴白鲤可不是好惹的。”
“不行!”贝英哲道,“事已至此,已不能留活口了。”
贝英哲拔出剑速速走向趴在杂草堆里的苍耳。
行到中途,他忽感自己耳畔像有小蜜蜂飞过似的,遂下意识地摆手抚弄,可这一抚弄,指尖触到的不是伶俐小虫,而是鸣桐剑锋。
“师师师姐,刀剑无眼,你可当心....别伤了自己!”贝英哲忙道。
苍耳登高引人瞩目的计划成功了,一向不喜热闹的琴白鲤今日未曾去赴宴,她经过白云殿时看到药房顶有几人在打架,连忙提剑赶了过来。
琴白鲤一一审视三狼,道:“今日我派弟子都去了吠日村赴宴,想不到竟给了你们契机在此持剑私斗,违反门规!”
“师姐,他们打我!呜——”
琴白鲤回头望望草堆里趴着的人,见他面目全非,问道:“先生,你哪位啊?”
“呜——”苍耳抹抹鼻涕抹抹泪,“我是苍耳。”
琴白鲤:“啊?”
苍耳奋力爬起,走上前指着三狼:“他们不但打我,还要杀了我,还要杀了晓乐,还有鹤玄....唉,鹤玄怎么不见?反正他要杀我和晓乐,没有鹤玄。”
“闭嘴!”鹤瞿如吼道,“琴白鲤,你若是识相,便不要趟这摊浑水!”
琴白鲤转动鸣桐,以其所发嗡声表达:“我偏要淌!”
郎英哲睥一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鸣桐剑,讨好道:“师姐,误会啊,都是误会,我们可以解释的.....”
解释,他自是没法解释的,出言讨好只是他的缓兵之计,他匿在衣袖下的手,紧紧握着两颗雾影弹,是他为此等事发准备的逃生手段。
为转移琴白鲤的注意力,他又道:“其实我们这么做是得了鸢王掌门的授意。”
琴白鲤冷笑一身,摆明不信他的鬼话。
贝英哲继续道:“师姐,不信你去看避光洞,是否洞门大开,正是鸢王掌门今日出关对我们做的秘密交代。”
琴白鲤略有迟疑,竟真的转动脑袋,朝着避光洞的方向望去。
贝英哲趁机高举重摔雾影弹,望其触地瞬发。
但琴白鲤的反应够快,在雾影弹即将触地之时,操纵鸣桐一挥二挑上下翻腾,将其弹射在了等待逃跑的郎清文脸上。
随着郎清文“哎呦”惨叫,雾影弹还是触发了,不过郎清文满脸横肉的脸终不是地面,雾影弹未曾浓烟大作,倒成了慢吐白雾的狼烟。
于这白色狼烟中,三狼使劲本事拼命欲走,琴白鲤则是游刃有余轻易阻拦。
他们飞来飞去、斗成一团,似神仙在云里掐架,蜃影在眼前发生。
三狼因人数关系,勉强可与琴白鲤战个平手,但随着雾影弹势去白雾渐渐消散,日光穿透这云层蜃影照在鹤瞿如手中的炳焕剑上,局势已然分明。
炳焕剑遇光反射,反射的光并不受它的持有人鹤瞿如控制,反倒利人损己,照的她,照的她身旁的郎贝睁不开眼睛。
琴白鲤借势追击,几招之内将三人逼进了药房正厅,当真逃脱不得。
“郡主,那苍耳房内有窗户是开着的。”贝英哲小声道,“我与清文殿后,您先走。”
见鹤瞿如向后退去,苍耳赶忙提醒道:“师姐,他们要从后窗溜!”
琴白鲤飞身追赶,半空中只出一脚便踹懵了所谓殿后的郎清文,而再来殿后的贝英哲,与琴白鲤互相出指也是棋差半步先被定了身。
鹤瞿如料自己也难逃,借着毫厘空档回身猛瞪苍耳,喝道:“我要你多事,今日要死也要你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