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与陈贺两兄弟,一个被勺子叫哥哥,一个被叫叔叔。陈庆这个当弟弟的被叫叔叔,每每听见勺子叫陈庆叔叔,简书都要笑出声音。然而这次简书却望着他的方向神情严肃。
勺子一看自家哥哥没有放声大笑,很是奇怪,转头跑到简书面前,再次大声说:“哥哥,陈庆叔叔回来了。”
简书似在这声中回神,他低头看了看勺子,用手摸着他的头顶,“听见了。”随后简书侧目看着顾绪之,低声唤着“长安,我们客人来了。”
顾绪之觉得简书样子很奇怪,特别是眼睛里流露出的情绪,明明是期待,怎么看着像是拒绝。
“我记得你让陈庆去接你儿子了,没想到你竟然比我先有血脉。”
简书本不想告诉顾绪之实情,但鉴于他们误会重重,以及长安自以为一无所有……
“长安,慧莲没有死。”
简书留下这句话后便大步带着勺子走向了山门,而顾绪之留在原地怔愣着。
卓慧莲?
他的宠爱的嫔妃,原本该给予的皇后之位,最后只能以皇后之礼做了嫔妃的卓慧莲没死?
怎么可能?!
他明明亲眼看见……
“爹爹——”
顾绪之的思绪被稚嫩的声音打断,他循声望去,只见简书的身前突然跑过来了一个孩童,而简书半蹲着身,张开双臂将孩童抱在怀里,并举了起来。
孩童趴在简书的肩膀上不停地喊着“爹爹——”而简书笑容如春日阳光。
突然勺子“哇——”地哭了,他眼睛里的眼泪跟雨似的流过不停,委屈地跑到顾绪之身边,可他看了看顾绪之后似乎觉得不会得到什么安慰,便头也不回地朝家的方向跑了。
顾绪之再次望向简书父子俩人时,视线穿过陈庆目光停在了他身后人的身上。
即使是妇人装扮,一身布衣,她依然散发着清雅之气,眼睛里充满了光彩。
如果要说顾绪之喜欢卓慧莲什么,那就是她身上静、动相宜的性格。她不仅有娴静的模样,也有活泼好动的个性,这一点着实让顾绪之着迷,而且也让他好奇,每每深入挖掘都能看见不一样的她。
顾绪之站在原地,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怯懦――当初的她和现在的她对自己有没有一丝感情?
陈庆随行的人当中,全是男子,而孩子叫着简书“爹爹”,那么慧莲的夫君……
简书糟蹋了慧莲还要和男人勾搭?一股愤怒的气血似又涌入了头顶,勾搭姬初平还要勾搭他,果然这一切都是为了报复自己曾经夺了他军权。
“长安,”简书抱着孩童走到顾绪之面前,根本没有管他身后的卓慧莲。他对顾绪之说:“长安,来抱抱他。”
顾绪之:“……”
他的手藏在衣袖中,不知是该伸手还是缩手,然而孩童第一次见顾绪之,也怕生,他向简书怀里躲着,“爹爹——不,我要爹爹抱。”
然而简书不顾孩子和顾绪之的双重反对,直接将孩童放到顾绪之的怀里说,“这也是爹爹,你看爹爹长得像不像你。”
“长安,他是你儿子。”
顾绪之听见了简书的话,目瞪口呆地看着孩童,又看着简书,沉默了半晌才问,“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一点。”
简书实在不想翻长安卓慧莲的过往,他睥睨地望着陈庆身边的卓慧莲说:“你过来,跟长安说一下原因。”
卓慧莲谨遵简书命令,盈盈走到顾绪之身边,对他一揖说:“皇上,我当初被迫入宫,不想被困在深宫之中,所以才假死出牢笼。出宫后才发现
有了身孕,偷带皇族血脉,我罪该万死。”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像一根棍子,直接敲得顾绪之头晕目眩。
当初被迫入宫?!
可她明明是愿意的。
顾绪之看着怀抱中的孩子,又看了看简书,最后将怀中有些惊恐的孩子交给了卓慧莲,然后他也和勺子一样,都也不回地朝山里走了。
卓慧莲抱着孩子望着简书说,“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我相公的病,你什么时候再给我药。”
简书双手负后,带着一丝笑意说,“你放心,再怎么说你男人也对我儿子有养育之恩,我不会见死不救的,但我要你住在这里斩断长安对你所有的幻想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