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项某在此可是等你多时了,没想到你竟然能在冰雪地里藏那么久,不冷吗?”
简书心里已经将项尘扬的列祖列宗问候了十八遍,能不冷吗,你去打一个滚试试!!
“冷,”简书嗤笑,嘲讽之中带着义正言辞的语气,“即使身体如何得冷也比不上心中的万丈寒渊。”
简书几乎能确定项尘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因为他自己也是随口一说的。
“我这里有一万人马,你们区区十几人,能全须是首尾地杀出重围走出这里吗?放下武器投降,饶你们不死。”
简书嗤笑一声,“我们既然做土匪岂是贪生怕死之人。”
于此时,陈庆附耳简书,“要不就算了吧,老大,他们人多,他们也护着流民,应该是好官。”
陈庆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传到项尘扬的耳朵里。
项尘扬看不见对手的表情,唯有从那双幽黑的眼睛里探出一丝蛛丝马迹。
迟疑。
闪烁。
犹豫。
……甚至还有毅然决绝的向往。
项尘扬的轻甲在火光中闪着一丝光影,与摇曳的火光相互呼吸,简书突然抓着身边的士兵,伸出手摸着轻甲,随后手扼住士兵的颈子,似下一瞬间就能掐断他的脖子。
“饶我们不死,谁信,”他一手打在士兵的颈部,随后将人掀开,大声呵斥,“你们谁信?”
这一掀陈庆将其接手,以刀架住,似有震慑之目的,又或许是故意惹怒将士。
简书以言行昭告――乱世之中只有强者,没有投降的弱者。
营地氛围感染了曾经浴血奋战的将士们,饶是他们现在做的是土匪之事,那内心的火种依然在燃烧,而且愈演愈烈。
而项尘扬从简书周围的将士中读到了更多的信息。
简书扫视了一眼被擒住的几人,心很梗塞——让你们商量诈降就这么难吗?非要指名道姓让谁来干这件事才行?
身在敌阵,简书觉得自己快要身为精神异常的人了,他一边要表现的倔强不予屈服,一边又要表现得要有几分犹豫,偏偏这时候他身边的人还傻愣着不配合他,让他难以继续再演下去了。
陈庆等人都是战场上活下来的,他们赤胆忠诚,没有什么花花肠子,最多也就是在闲暇时说说荤段子,而现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诈降是不可能了,那么此时此刻到底是要坚持骨气还是杀出重围?
不过一万人和他们十几人……确实太难搞了。
陈庆提醒简书道,“老大……我们跟着你生死相随,永不言弃。”
好家伙,就等你这句了。
简书倏然一动,身体迅疾掠过,剑直指着项尘扬,而项尘扬反应也很迅速,他身一侧,也拔出了剑与简书对峙。
周围的士兵也蜂拥而至,十几人也跟着与涌上来的士兵打成一团。
喧嚣、嘶吼声音响彻营地,白色的雪在凌乱的脚步之下倏然成了脏污,化成了泥浆,染了将士们的盔甲,污了他们的脸。
谁也没有注意到脏污的地上未落一滴的血――倒下的人只是被重击昏睡。
项尘扬掠过,眼中有惊疑,但也有狠劲,他赫然出声,“我知道你不想这样做,你不挣扎,我保证不让你们死,现在正是用兵之际,你们的热血这么挥洒太可惜了。”
简书动作一滞,趁此空档他被项尘扬擒住一只手,简书甩出剑锋,项尘扬松开手并退开一小步……
简书说,“我不信你。”
“磨刀开锋,我必须要拿下你,但如
你归顺与我,山头你尽管占,圣上那里我自会说明。”
圣上?
简书不知项尘扬口中的圣上是指谁,来不及做更多的思考,“容我思考一日。”
“那好,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喊停。”
“好,一、二、三,住手。”
两方将领倏然出声,异口同声喊停。
将军们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仿似有着震山动海的音量,让双方将士骤然停止了动作,惊奇地望着他们的将军。
至少简书能从陈庆的眼中看出“为什么不打了”的意思。
项尘扬再次出声,吩咐道,“收拾一处营帐,让他们暂居。”末了他还大声说,“如果一日的思考时间不够,那就两日。”
营帐很快就收拾了出来,简书被项尘扬引领着,而简书的身后又跟着陈庆。
项尘扬没有派士兵守在帐外,给简书留足了充足的空间思考。
“老大?”
简书的确有了充裕的时间来思考,但却不是思考归顺之事。
诈降是一定要降的,只是项尘扬会给他多大的权,他口中的“圣上”是指代顼王?
还是长安……
陈庆见自己喊了一声他的将军无应后,再次出声,“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