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书埋在他的颈边,喊着他的名字,凄切幽声地跟他说,“长安,我从来没有想过谋逆,不是我,我不会,你好好想想……”
操练私兵,结党营私,怎么就不是谋逆了……
难道真要皇袍加,他站在大殿之上受朝堂官元跪拜才叫谋逆?!
那时,简书从边境回来,顾绪之对军功过高的他有些忌惮,毕竟坐上皇位后对当初流传的传言有了顾忌。
简书虽然已经上缴了兵符,但名头还在,依然是将帅,顾绪之为了防止他一人独大,将军营分为三部,如有军况,必须三人共同出示兵符、军令状以及皇帝手谕才能出兵,可没曾想到,一次晋国滋扰边界,简书竟然能调动大军……
――也就是说他费心费力分散他的军事权利……根本毫无作用。
狗东西竟然背着他搞这么阴奉阳违的事情。
顾绪之一气之下命首府大臣暗中彻查简书,殊不知被分为三部的军将全都效命于简书,到底云国谁是君,谁是臣。
“殿下……殿下,”文昌道,“现在是要起来吗?”
顾绪之敛回思绪,似有神伤道:“嗯,起来。”
穿戴好洗漱后,文昌准备唤宫女给他束发,却被顾绪之阻止了,“文昌,还是你来吧。”
文昌迟疑了须臾,倏然开口道,“老奴手生怕是没宫女得好,殿下别介意。”
“嗯,”顾绪之轻嗯一声后说,“我吩咐的事自然无碍,不过以后就别再自作主张了。”
文昌一愣,回想起昨夜让宫女侍寝的情况,“是,老奴明白了。”
“皇叔这两日在忙些什么?”
文昌每日要与皇叔汇报他的饮食起居,定然知道些事情,只要能说的,文昌也不隐瞒,这也是顾绪之不介意文昌这个眼线的原因。
“顼王守在议事厅,等着项将军的捷报。”
顾绪之知道自己劝不住皇叔,也没有再第二次提建议。
济南县距离衢州有一日的路程,行军及探查来回往返大概也要明日才有消息。
也不知道明日夜暗卫会给他开来什么消息。
文昌以为顾绪之不满顼王,继续道:“王爷听从了殿下的意见,改先去剿匪,缉拿叛军,免得他们继续造谣生事,动荡国之根本。”
国之根本?
就连文昌也已经将衢州当为国了……怕是这里所有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不过剿匪只要不伤及流民也算是一项不错的出征行动。
项尘扬派出了一小队士兵,打扮成流民模样潜伏进了济南县,而另外的士兵驻扎在济南县外。
土匪山头很好找,因为他们还在明目张胆地引诱流民前往他们的山头。
探子回报后,项尘扬派了百人上了山,气势汹汹豁然出现将流民惊吓地顿时失措。
项尘扬觉得行军作战就要出其不意,抢占先机。
此番围剿,项尘扬为了鼓舞士气,所以他亲自上阵,他在马背上对着慌乱的流民道:“不要惊慌……”
如此一声,反而让走得有序的流民轰然四散,他们眼中的惊恐无法隐藏,甚至牵动身体,原本饥饿无力的脚步更加虚软了,甚至连逃窜都忘记了,“这是来抓我们充军的……”
项尘扬:“……”这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随后一想,一定是匪头引诱他们时说的话。
“我这山头究竟是有多好,连卫兵都来投靠我了。”
随着声音响起,阵阵马蹄声接踵而至,有二十名土匪从山上奔袭而来,其中一人最是显眼,因为他带着一部金
色的面具,面具上还有图腾暗纹,即使被遮住脸,项尘扬也能感到这人散发出的肃杀之气,以及被威震的感觉。
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这人身后十人整齐地分成两列排在带着面具的人身后。
项尘扬掠过匪首,“你就是叛军首领?”
他看不出匪首的实力,但看着这些人的纪律和皮毛不错的马匹……至少能看出实力不差。
因流民,项尘扬故意将这群土匪说成叛军,并且耐心道,“你们只是被叛军利用,现在下山去衢州城外,那里安置了流民,每日有饭食。”他高声扬起,仿似带着激动人心的鼓舞。
流民面面相觑,随后响起了躁动的声音,他们揣测与评估到底去那边最有利于自己……
就在流民犹豫不决之时,一道戏谑的声音打破寒冷的气氛,“哟,我就说今天的流民怎么还没到呢,原来是被军爷看中,半路劫了。”
他声音似在笑,身后其它的土匪闻声也勾起了一抹笑意,仿佛在说,跟我们抢人死路一条。
项尘扬也不甘落后,眸光散发出阴冷,“叛军投降不杀。”
匪首一手抓着缰绳,防止马头摇晃,另一手拍怕马头,“军爷真是会甩黑锅,在下充其量也只能是山大王,我们就那种劫财又劫色之人,跟那什么叛军是万万沾不上边的。”
“一群山匪逆贼,造谣生事,还想利用流民谋反,难道不是叛军?”
大概是项尘扬正义凛凛的喊话刺疼了匪首,他先发出一阵高昂的笑声。
谋反,又扯上了谋反,只要是绊脚石都用谋反来论处?!
笑声慢慢敛了,土匪头子拿出讲事实摆道理的耐心说,“只有成天想着谋反的人才会觉得别人也会谋反,入我山头,吃饱穿暖,收纳所有流民,有什么不好,这叫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