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叔……陈庆……来人啊……”
顾绪之突发惊变状况竟让他不知道此时该叫谁帮忙了。
简书慌乱无比,脑子里刹那空白,明明之前还好好的,还能与他置气……
他看着顾绪之眼睛陡然睁得豆大,双目一片涣散,没有聚焦时他才想到了李青朔。
找阿朔,对,阿朔……
“长安,不怕,我抱你回去,我马上去找阿朔,你等我回来……”
顾绪之呼吸像拉着风箱,“呼嗬——呼嗬——”
见此,简书觉得顾绪之仿佛没有时间等他来回。
“长安……我不留下你,我带你去找阿朔,我们去找他,他能治好你……对,我这里有好多的药。”
简书战战兢兢地将身上所有的药摸了出来,补药、解毒药一股脑的全部喂给了顾惜之,“阿朔说这些药能保命的,你先吃。”。
然而不知道是药的原因,还是身体继续恶化顾惜之的身体还在变化,此时他已经张开了嘴,身体本能试图吸取更多的气息,他的肤色愈渐成粉,而唇色却更加惨白,甚至有脱皮的状况。
简书将抱在怀里的顾绪之调了姿势,背在了后背上,奔向了药膳堂。
药膳堂刚闭门没多久,李青朔正准备沐浴更衣去干老本行,没想到就被简书扰乱了行程。
“阿朔,”门是被简书踹开的,一进门就开始喊,“阿朔,你在哪里?”
简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穿透力极强,犹如战场锣鼓,响亮且悲壮。
陈贺在迅速闪到了简书身前,“将军……”随后他眼尖地看见简书身后的瞪眼,呼吸不畅的顾绪之,“李大夫在浴房。”
“夜深人静的叫什么叫,”李青朔从屋子里吼道,“你家的长安不是告诉你送回去了……他怎么了?”
此时李青朔已经从浴房出来了,见顾惜之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问,“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不知道。”他放下顾绪之,反问,“他怎么了?”
陈贺:“……”俩人都在问怎么了,李大夫不会也说一句不知道吧?!
李青朔上前,抬手并指,在他额头上一试探,“这么烫,先将他丢到水里去。”
简书刚一搬动顾惜之,李青朔又说,“他要是烧傻了,其实也挺好的,简子俞,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李青朔甚是后悔这么说,他自己浸泡了两日弄的药浴被顾绪之占了便宜。
入水后,李青朔从陈贺递过来的药箱里拿出几根长银针,在顾绪之的的头顶上扎着针,随后又在他手指上扎了一针,见红色且带着一点紫的血液流出来后,简书迫不及待地问,“他怎么了?”
见过无数生死的简书觉得顾绪之的血不对劲,血液刚冒出了点头,就凝固了。
李青朔脸色沉凝,对着顾绪之流出的血液低头嗅了嗅,随后摇了摇头说,“太晚了。”
简书:“……”他脑子轰然一响,有种全身力气在消散的错觉。
……不可能!
当初他那样都被救活了。
他抓住李青朔的衣襟,正要乞求时,却扫见了李青朔带着笑意的眼神。
乞求的话又变成了呵斥,“我没和你开玩笑,他怎么了。”
“中毒了。”李青朔一点都不着急道,“这种毒素刺激人的筋脉,失去部分感官能力,不过现在毒已经被解了,余毒也么关系,清一清就好了。”
简书更茫然了,“怎么中毒了,又解毒了?那你说的太晚了是什么意思?”
李青朔说,
“我的意思就是说我没有用武之地了。”
要不是顾绪之现在情况不好,简书顿时有种想拉李青朔出去院子里打一架的感觉。
“这是什么毒?”
“虫咬的吧,但我知道这毒就是看着吓人,咬一小口就这样,不算严重,别吓着自己了。”
还不算严重,一小口,那多咬几口岂不当场毙命……
随后,李青朔说,“我还是去给他熬一碗降火药。”或许更有用。
简书就像没有听见李青朔说什么,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蹲在顾绪之的浴桶边,抱着他的头说,“还好只是被虫咬的,长安,你别再这样吓我了。”
他揽着顾绪之的脑袋,将自己的头埋在肩颈处,使劲地吸着顾绪之的气息,喃喃道:“没事就好了。”
顾绪之最先稳定的是气息,继而眼睛也瞌了下去,大概是因为瞪眼太久,他的眼皮会偶尔跳动几下,直到他嘴唇的颜色恢复正常,简书一颗心才安稳。
简书不知道顾绪之要在浴桶里泡多久,但想着他那么爱干净,湿漉漉的衣服穿在身上应该很不舒服,于是帮他脱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