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顾绪之听见门口有细碎的声音,继而他与很多个夜一样,先是觉得自己眼皮睁不开,再而困意来袭。此时他忽然想到医治小五那天李青朔朝门口挂了一只香囊,再回想起简书将他从护城河带出来后身上的兰香气息,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模糊的定论。
只是这定论还未来得及想成形状,他就睡着了。
等翌日顾绪之醒来再见简书时,他正蹲李青朔身边,目含深切的情意看着他收拾东西。
见此,顾绪之陡然有种撞破俩人奸情的错觉……
莫不是因为姬和在太尉府,所以俩人才暂时分别而住?
姬初平是晋国二皇子,身份地位不一般,而李青朔纵使有起死回生之术也只是江湖郎中……
即使情意绵绵也无法与姬初平比吧,简书要的可是壮丽江山;要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势;的是要所有人都臣服与于他的脚下……
得出他自认为的结论后,顾绪之越发地看不起简书,为利益出卖自己的感情……
饶是现在他落入简书手中沦为阶下囚,他也还是觉得自己情操高尚,对慧妃的情义天地可鉴,甚至日月同辉,即使慧妃已故,他也未曾再选妃。
这次,顾绪之没有回避简书,径直走了过去,问了盘旋在心中许久的问题,“小五怎么样了?”
李青朔轻瞥了一眼顾绪之,问:“你怎么对小五特别关心?第一次出手救人觉得很满足?这种感觉现在我真是体会不到了啊!确实很不一样,是不是简子俞。”
简书望着长安愈发沉静的脸,脱口而出,“我不知道救人什么感觉,我只记得第一次杀人的感觉。”
“长安,”简书继续道,“以后就别问小五了,他死了。”
小五死了?
震惊之下,顾绪之还是敛了神色,平定语气道,“他……还是被管家弄死的?”
“算是吧,”简书道,“人被丢在了乱葬岗,被动物也啃食了干净,怕你昨晚想去看,所以我……”
顾绪之摆手,不想提他屡次被简书下药的事情。
“今天,我还要去药膳堂吗?李大夫。”
“正等你呢,”李青朔说,“一同走吧。”
进药铺后,李青朔说,“你是想继续看药书,还是想当药铺伙计?”
顾绪之眉头一蹙,问,“有什么不同,我无所谓。”
“那你自便,反正这药膳堂也是开着玩的。”
顾绪之:“……”又是玩,什么才叫正经?
药铺里出现了新的伙计,正是与简书一同出现在运河边上伪装过晋卫的人。
此人的再次出现也让顾绪之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简书与李青朔正在密谋什么?
“我能不能也住在这里,”顾绪之突然问。
李青朔与正在收拾药堂的陈贺一起看向顾绪之,一个不明所以,一个笑意玩味。
见李青朔不吭声,顾绪之又道,“我也就是随口问问,如果你要去征询简书意见,那就当我没说。”
陈贺知道眼前这位叫“长安”的人对简将军来说非常特别,不然他们也不会改道——从去衢州半路折回,在伪装成晋卫抢船到南蜀……
即使他与兄长知道突然改变路线会比原计划更危险,但军令如山。
李青朔说:“给我一个你想住这里的理由?别说什么想看医书,不想与简子俞待在一处的鬼话。”
顾绪之想说的借口就是鬼话,只能将想法压下,偃旗息鼓。
而后几天陈贺每日都会将顾绪之送回
破落小院,第二日再去接他,有时候简书也会去药铺接他。
毫无波澜得平静,让顾绪之怀疑自己的确胡思乱想了,李青朔是看上了太尉府邸阔气及精致的模样,所以“闭门造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