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是被拖走的,李青朔待小五被拖走后进了偏房,而顾绪之站在门外迟迟不肯进屋,直到听见了一声嘶喊声。
“我以为你会不肯医治,直接回去。”
李青朔喝了一口着早已经准备好的茶,“何以见得?”
“被质疑了医术,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李青朔不以为意,带着一丝笑意,“他说我医术差,我就差了,被奉为医圣我就真是圣人了,人活一辈子,什么都可以糊里糊涂的,但一定要把自己看清楚,顾长安,你说是吗?”
顾绪之:“……你隐喻什么?”
“你不蠢,但聪明过了头就是蠢,你前半辈子都没看清楚自己,也不知道你后半辈子能不能看清楚。”
“你这是变着法说我不适合坐那位置?!”
“看吧,”李青朔斜晲着顾绪之,“你又来了。喝茶、喝茶,等会话说多了免得口渴。”
小五很快就被拖了回来,全身颤栗,眼中一片惊恐,茫然无处地望着李青朔和顾绪之。
他手腕疼得不知道该求谁帮他,眼前的俩人被他概括为“一丘之貉”,他们与太尉府的人没有任何不同,与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一样的见死不救。
他咬着牙,忍着疼,只是这么忍着,身体颤动就更厉害了。
“哎,太尉府管家,刚才这位顾大夫说你质疑了我们的医术,不怕我们治好了这个叫小五的人,不想治你们太尉小少爷了吗?”李青朔端着茶盏,用空闲的手指画着小五。
管家豁然一笑说:“医圣不是见人就治吗,你不怕砸了你的招牌。”
“是啊!见着人就治,那如果见不着人怎么办?”李青朔不慌不忙地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小五,他手腕上的血染已经红了半只衣袖,随后他又抬头看着管家,说道:“太尉府的管家说话分量挺重的,不然此刻咱们先把价钱谈好,出诊的诊金是原本的两倍,现在你让我多治疗一人,还是对我医术的试验,这个诊金就难算了,一时之间我真想不出来要什么?”
“黄金千两自然也不在话下……”
“黄金千两啊!”李青朔起身,走到小五身前,掀开小五拢着的袖口,回望,问道:“顾大夫,你觉得黄金千两够不够买调戏简子俞人的一只手?我觉得还是可以的。”
李青朔的这一句话像是在说:“太尉府的人调戏了简书,如果你说饶了他,我们就饶了他。”
顾绪之眼中布满了惊讶,他想过简书争抢好斗,打架将人挑断手筋,没想太尉公子断手是因为调戏简书被他所伤。他更震惊的是李青朔为何让他来做选择?
他觉得仿佛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可一时间也想不出缘由。
“我家药铺缺少伙计,小五以后就是我药铺的帮工了,”李青朔说,“小五的诊疗费就用他自己抵过,如何,管家,如果你同意了就出去吧,别来打扰我们。”
一个如蝼蚁般的仆从,管家二话不说就出了门,只不过门口派人守着了。
李青朔从怀中摸出一个香囊,挂在门口,约莫片刻,门口出现了人倒地的声音,随后门被推开,简书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
“长安。”
“你怎么来了,”顾绪之疑惑着神情,不悦地问,“你一直都跟着我们。”
李青朔指了指小五的手,来来,正好,帮我将这个拆开,胡乱裹着也不嫌麻烦。
简书上前摸出匕首,精准无误地拆开了裹布,随后将匕首丢给顾绪之道:“长安,这个匕首还给你,上次你走忘记带了,藏好防身。”
李青朔问小五,“你是想睡着接
筋骨,还是醒着接筋骨。”
小五咬着牙,从齿缝中蹦出两个字,“醒着。”
“行,疼肯定疼,不过,你这小毛病比战场上断手断脚的人好上几倍,”李青朔一边说一边拆了红伞的两根伞骨。
顾绪之看着李青朔从伞骨中摸出两根闪着银光的细针,随后再卸下红伞下握手的地方,“摊开手掌。”
小五听从话摊开自己带血的手掌,紧接着伞下端爬出了一群像蚁般大小的虫规矩有序地爬向小五的伤口,所到之处血液被吸食干净,留下光洁的皮肤。
“别动。”李青朔呵斥。
小五没见过这样特别的接筋骨方式,那一群密密麻麻的小虫让他恐惧,仿似全身毛孔收缩,背脊一阵发凉,手不自觉地往后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