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书一条腿搭在床边,耀武扬威的模样看着顾绪之,嘴边也露出一种似有似无的笑容。顾绪之看着简书这副坐姿,还有那副狗添骨头的笑容,恨不得将手中的药泼上去。
“拿去……”滚。
“你是想明白了?”简书抬眼轻瞥顾绪之满目怨念的脸,自动忽视。
药在顾绪之递过来时,泼洒了许多,简书眉目一挑,“那就好好做,不然我随时反悔。”他接过来药后,一口饮尽。
“你不怕我下药毒死你。”
简书被他提醒,做出一副“言之有理”的神情,“长安,你说得对,我还得防着你再毒死我呢,不如以后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至于药……你也帮我尝一口。”
顾绪之:“……”竟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不止一次怀疑自己面对简书为何总是忍不住,特别想逞一时口舌之快。
……真是见鬼了。
年少时,顾绪之觉得裤子都可以脱了给简书穿,他一个东宫太子将简书当朋友,兄弟是他的福气,可谁曾想这兄弟有一天突然疏远他,还默不作声地上了战场,气的简太傅病了大半年。
“把我的草给我。”顾绪之向简书摊开手。
简书把玩着草,将草在自己手中丢来丢去,顾绪之目光紧紧锁在简书手中,生怕他一个不设防将幼苗落在地上,哐啷一下摔成两半。
“这个**先替你收着,嗯……玩两天,”随后简书展现了他的主人作风――呼之即去,他摆摆手道:“出去吧。”
玩两天?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连草都不放过。
顾绪之觉得心口哽了一口血,吐不出来,又忍不下去,只能定定站在简书面前恶狠狠地瞪着他,几眼过后他还是出了门,恶气又开始飙升了,他真想立即用药毒死他,也恨自己当年为何觉得学些治国之道就够了,至少要学些江湖功夫,能打得过简书。
顾绪之知道现在动手姜勿一定不会帮助他,简书说的话他必须考量,而且……
哎,顾绪之看着姜勿在火堆旁边,用泛着乌黑的木勺子搅动着药罐里的粥时,心中一片荒凉。
姜勿一脸“游山玩水”的神情,就像他们不是在逃晋国追捕,而是在享受闲情。
难道连多余的熬粥锅都没有吗,茅屋都能搭建,看着周围糟心的这一切,他必须要去散散心,“姜勿,我东西掉了,我去找找。”匕首那是相当重要的,防身,或者给简书一刀的机会。
“爷,你要找什么?让子俞陪……”话说到一半,姜勿想起简书伤势,转口道,“那你去吧,沿路小心,我给你留饭。”
“嗯,”虽然顾绪之认为粟米野菜粥不叫饭,但裹腹仅足,好像恢复力气也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勉为其难还是能入口。
太傅曾讲过,前朝大旱之时,树皮、草根这些都被分食完了,还有吃死尸的……或许现在这野菜粥已经是最好的粮食了。
——最重要的是姜勿不会下药。
半个时辰回来后,顾绪之刚刚消了一点的恶气又升了起来。
简书说:“这里不是皇宫,没有人等你吃饭,也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采药、劈柴、熬粥……”
他们这是想要劳累死他,不给吃饭还让他干活,最重要的简书为什么老是想让他劈柴。
顾绪之瞥眼看了看姜勿,他站在一旁,一副“我喜欢看热闹”的神情看着他与简书,不出一声,好像还有点忍着笑的意思,这到底是站在哪一国的?简书到底是用什么拉拢了他?真是见鬼的一丘之貉。
最可恶的是简书不管不顾从他脚踝处摸出匕首,在他眼前晃晃说:“借我用
用啊!”
顾绪之失去了唯一的兵器,暴躁了起来,“我凭什么去劈柴,谁说我没事,你不是让我伺候你。”
姜勿终于忍不住了,“噗呲”一声笑了,不过刚出声就被简书瞪了回去。
简书抿着嘴,带着舒心的语气说:“我手臂受伤了,你也看见了,姜勿受伤了,腰身,都不适合劈柴,所以这事自然就交给你了,何况仆人的工种是分很多的,长安你现在就是杂役和随身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