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墨行一看哭的不是自己儿子,表情缓和了不少,再定睛一看,跟在管家身后嚎啕大哭的小孩,正是自己的两个外甥。
尹墨行先接过容简揽在怀里,听管家说了前因后果之后,语气颇不耐烦地对外甥们说:“行了,还哭没完了。先撩者贱没听过啊,驰驰好好坐着,你们动他干嘛?”
尹老夫人不乐意了:“小孩子家家好奇心重,碰两下就把人打哭,这是哪门子的家教。”
“妈,这是我儿子。”
吕含微忍了这么久,已经在爆发边缘了,听尹老夫人这么说,就不软不硬地回敬道:“很抱歉,我儿子是不怎么懂规矩,毕竟他没爸,没人教他。”
尹墨行语带警告地喊了吕含微一声,但没能阻止两个女人的交锋,只见尹老夫人嗤笑一声:“怎么说没爸呢,你不是一直强调他是你和唐牧川的儿子吗?”说着上下打量吕含微一番,“怎么,唐牧川不好糊弄,借子上位的手段行不通?”
又说:“可我尹家的门槛也不低,吕小姐还是别心存妄想的好。”
吕含微气的浑身止不住地哆嗦,她死死咬住下唇,上前一步粗暴地扯过容简,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因着容简不动声色的搞事能力,原本的关注点从吕含微处转移到了他身上,尹墨行欲娶吕含微进门的话题也不了了之。
尹墨行这会儿也不急了,他看了老夫人一眼,平静地说:“事先知会您一声,尹驰,我非认回来不可。”
另一边,吕含微带容简回到家,门还没关上,就接到了借贷平台的催款电话。介于她已经逾期两个月未还款,对方态度恶劣,只肯再给她三天时间筹款,并在最后严正警告,届时再还不上的话,她将会被以恶意诈骗的罪名告上法庭。
吕含微哪里丢得起这个脸,但她又实在无路可走。
她和父母关系冷淡,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摆脱了那个封闭的小山村,却又因为意外怀孕而被迫中止学业。在国外这么些年,她和昔日同窗们早就断了联系,何况上学时她因为性子清高,其实并没有几个朋友……
想来想去,最后竟只剩下尹墨行和唐牧川可以求救。
要去开这个口吗?
吕含微挣扎了半天,还是放弃了。她实在是拉不下脸。
压力仿佛悬在头顶的刀尖,越来越进,逼得她快要喘不上气。这时她无意间扭头看见兀自坐在沙发上的儿子,万事不知、不愁的样子,令她胸中忽然生出一股无名火。
她抓住容简的胳膊,将他扯到自己跟前,高声质问道:“你今天为什么打架?”
见容简毫无反应,她心中怒火更炙,用力推搡了儿子一下:“妈妈是怎么教你的!暴力是最低级、最不可取的!我不求你像贝瑞丽山庄里那些贵族孩子一样,但你看看你今天做了什么。你让人说你没教养,让人觉得我没教好你。我生下你,你却让我蒙羞!”
吕含微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说着说着,竟将手高高地举了起来。
容简在这一巴掌落下来之前,瞅准机会从对方胳膊下钻过去,跑到了阳台上,并将玻璃门从
外面上锁。
“好,好啊!”吕含微气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末了也锁住门,指着容简说,“你有本事,就一直在外面呆着吧!”
她说到做到,直至深夜都没有给容简开门。
这时节昼夜温差大,特别是对幼儿来说,更得注意不能着凉。容简吹了风,渐渐的就觉得身体越来越重。他伸手摸了摸额头,温度已经偏高了。
肖衡送容简来之前特地在他腕上扣了一块电子表,除了能通话和定位,还能实时监控容简的生命体征。容简估摸着这会儿对方应该已经得到消息,并且在赶来的路上了,就安心靠着墙,放任自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肖衡几乎在看到通知的瞬间就出门了,到了地方也没等吕含微被门铃声闹醒,直接让人暴力破门。
当看到容简小小的身体蜷缩在角落,浑身滚烫的时候,他控制不住双眸充血,一拳砸在门玻璃上。大块落地玻璃应声而碎,闻声从卧室里出来的吕含微正巧看到这一幕,吓得尖叫一声。再看到被肖衡抱在怀里的容简,又讷讷不成言。
“我只是……”她整理了下思绪,试图解释,“驰驰今天把两个孩子打哭了,他才这么小,我身为母亲有义务纠正他的暴力行为。”
肖衡抬眸看她一眼,语气冰冷:“你对待他何止暴力。”
作者有话要说:尹墨行:儿子我认定了,望周知。
唐牧川:谁允许你擅自给我儿子改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