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二爷(一)(1 / 2)

齐云了这几个月精神不振,她的京剧师父前段时间去世了。

师父年事已高,染上一个寻常小病就能病倒。这次住院月余,最终还是撒手人寰。

陷入哀恸的齐云了,任谁都劝不住。

下葬那天,在八宝山长跪不起,泪流满面。

她从小跟着师父学习梅派青衣,比跟着郭爸的时间还要长。

师父待她极好,手把手教导她,怜惜她的身世,一直嘱咐师姐留心照顾她。

此事给了她极大的打击,她经历过生死,才更珍惜身边人。

像是一根□□被点燃,瞬间唤起她两世的辛酸与苦楚。

心里像破了个窟窿,呼呼冒寒风,她不愿意见人,这几个月一直泡在师父的戏园子,和师兄弟们一起。

待了几个月,她才慢慢走出那股悲哀与绝望的情绪,她还有郭爸郭妈,还有德云社的师弟们,必须要振作。

这段时间郭妈体贴她,大部分事情替她处理了,但有些事还得她自己做。

比如,麒麟剧社唱戏总不能郭妈替她上。

连轴转了半个月,齐云了用繁重的工作麻痹自己的神经,不停下来就不会回想起那些伤心事。

师弟们都看在眼里,安迪都觉得姐姐这些天冷淡了许多,极不正常,小孩既担心又委屈。

更何况人精一样的陶阳。

所以,陶阳接到师娘从南京打来的电话的时候,下意识瞒着齐云了。

这件噩耗传到齐云了耳朵里,不知她会崩溃成什么样儿。

阿臻不爱看手机,能瞒一阵是一阵,等她情绪缓和些再告诉她。

德云社上上下下所有人都下定决心都瞒住齐云了,安排好北京的事情也到了第二天中午了,一众人急匆匆往南京赶。

千算万算,没料到,齐云了在南京有朋友。

齐云了一大清早接到大学室友的电话,还很诧异,看了看表,早上六点钟,满头雾水接起电话,“喂?阿清?”

但隔着电话都能听出阿清的焦急不安,“阿臻,我给你订了最近的机票飞南京,让老徐去接你了,她应该快到了,你收拾收拾赶紧出门。”

大学时几人一起坐过火车,阿清有全寝室的身份证号码,老徐也是她的大学室友,毕业后留在北京工作,发展得不错。

但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让她俩急成这样,齐云了边收拾证件边问道,“什么事儿你俩这么火急火燎让我去南京?”

阿清却沉默片刻,艰难地开口,“阿臻,你千万别着急。我哥是医生你也知道,刚才他给我打电话。”

一番字斟句酌,紧张的声音有些干涩,“说,两个小时前,你师弟张云雷,从南京南高铁站二楼的送客平台摔下去了,现在,还在抢救。”

齐云了抓着背包带子的手僵住了,像是遭到闷头一棍,两眼发黑,耳朵边嗡嗡直响,电话里阿清一直在说些什么,在安慰她,但她已经听不清,想开口问阿清,但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满口苦涩的铁锈味。

如同傀儡一般,听到门铃,机械地打开门。

老徐看着眼前双眼布满血丝,小脸煞白的齐云了,心疼不已,时间急迫,来不及说什么。

心一横拽住阿臻的胳膊,把她塞到车里,细心地系上安全带。

去机场的路上,老徐边开车,边满腹担忧地开导阿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