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别走了，去客房睡。”
“哥？”
虞清河看着他妹，“怎么，不满意？要和我一张床？”
虞清然脸一黑。
“那现在干什么啊哥，还没到下午，好无聊。”虞清然百无赖聊的坐在沙发上，“别人家的春节都是怎么过的？”
“不知道，应该也很无聊。”
“哥你带我打游戏吧。”
虞清河看了眼虞清然手机，“我不玩养成。”
虞清然撇撇嘴，“你带我吃鸡嘛哥，我那天听钱嘉说你还带男神打呢，他那么菜……”
虞清河一乐，“我不带他还让别人带么？那是我男朋友。”
虞清河拧眉，“我去跟李煦聊天。”她扭头就进了客房。
虞清河坐在客厅上，暗暗的想，又恢复安静了，这个家里所有的人，都必须习惯独处，无论忙碌或闲暇，如果可以，他和虞清然都不想去复制父母的感情，那无疑是一种悲剧。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晚上八点，虞清河做了一桌子的菜，客房和书房两个人出来吃饭，虞清河有心想问虞成稷怎么看单歌的，毕竟第二天要见面，万一不满意自己也好准备点台词。想了又想还是没张口，仨人能凑到一起吃饭就很不容易了，没必要大过年把气氛搞砸。
人和人相处，一直不沟通，可能后来想沟通的时候就不知如何开口。也许他父亲心里会有对自己和妹妹想说的话，也许……也许虞成稷是真觉得没必要，全是无用之谈。
“哥，我洗碗吧？”虞清然看她爸又钻进了书房，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说爸这辈子是不是无缘第二春了？”
“还想这个。”虞清河说：“研究所都是老头子，爸就是弯了也没什么机会。”
虞清然：“……”那太可怜了。
虞清然忍不住又想，当年爸是怎么找到妈的呢？真是幸运又不幸。
“一会儿咱们去堆雪人呀哥！”虞清然说：“外面雪好厚，能堆大的！”
“不去。”虞清河不咸不淡的瞥了他妹一眼，“三岁？”
“不去拉倒！”虞清然说：“我回去打游戏！跟你没得聊！”
虞清河坐回沙发上，拿了盘樱桃吃。他本身没什么喜欢的水果，挑不出一样来，但自从发现单歌喜欢吃樱桃草莓，他就在宿舍和家里常备，久而久之也觉得不错，竟喜欢上了。他敲了敲虞清然的门，送进去一盘又出来。
放声而歌：外面下雪了啊。
清河：是啊。
虞清河回复完去窗前，外面已经银装素裹，天地间一片朦胧。空中洋洋洒洒的往下飘着雪花，真的有鹅毛那么大块儿，一片一片慵懒的往下坠，不急不缓。
放声而歌：你吃饭了没。
清河：刚吃完。
放声而歌：不会是一个人吧？
清河：半个人。
放声而歌：？
清河：我妹，我爸也回来了。
估计这仨人放一块儿能顶一个半？
放声而歌：还挺热闹。
清河：热闹死了，俩人吃完一个去客房，一个去书房。
放声而歌：你在你卧室？
清河：刚在健身室待了一个小时，现在在卧室窗前看雪。
放声而歌：今天外面不冷。
清河：嗯，下雪不冷。
放声而歌：怎么不去外面玩雪。
虞清河看了眼时间，十点多了，这么晚，他们小区很大，灯火通明，大门口24小
时都会有车辆进出，直接进入地下停车库，而现在估计那些车早早的都入了库。住宅楼这一片相当安静，几乎没人在外面行走。估计各家都全家人围坐在一起看电视嗑瓜子抢红包，吐槽春晚。
现在去外面去玩雪，看起来会像一个智障。
清河：雪有什么好玩的？
放声而歌：今天的雪质地好，适合堆雪人。
放声而歌：清河，给我堆个雪人吧，一个小小的就行。
清河：我这就下去。
放声而歌：穿厚点！穿厚点！
虞清河扑哧一笑：你刚才不说今天不冷？
放声而歌：两码事，穿厚点。
清河：好。
虞清河穿了大衣围上围巾，单歌没说错，外面真的不冷，小区路灯很亮，所以并不黑。雪已经积了很厚一层，踩上去有嘎吱嘎吱的声音。
他找了个几乎没人踏足的地方，这样雪人能多保留几天，最起码得等到明天单歌过来。
雪人比他想象中堆的要快，他把附近凉亭缓台上的雪都捧过来，堆的半人多高，开始修形状。
之后搓搓手，盯着雪人看了半天，转回去一趟拿了两颗草莓一根胡萝卜出来，还拿了一顶帽子。
这下圆满了！
虞清河拍了几张照片发给单歌，之后抬头看了眼路灯光，过年了，张灯结彩，路灯都是红彤彤的，还有各种一闪一闪的小彩灯围绕着凉亭假山等。
这么好，这么温馨的气氛，他却一个人在这里。虞清河深吸一口气，觉得有几分淡淡的落寞。
但他很快明白了单歌的用意，看着雪人，喃喃道：“雪人，你是来替单歌陪我的吗？”
“是呀~”
“谁？！”虞清河吓一跳，猛地往后躲了好几步。
雪人后面传出声音，“清河清河，是我帅，还是单歌帅呀？”
“你……”虞清河眼眶一热，猛地喊了出来，“单歌！你给我滚出来！”
“来了！”单歌从雪人后面跳出来，凑过来去捉虞清河的手，“媳妇儿辛苦了，冻坏了吧！快让老公捂捂！”
虞清河用力咬着唇，努力把眼泪往回憋，声音里都带了哭腔，“你干嘛呀，你吓着我了！”
单歌在他手上哈气，“别哭别哭……”
“你才哭了！”
虞清河瞪着单歌好一会儿，忽然就破涕为笑，笑骂着把手抽了回去。
“你怎么在大年夜就跑出来了。”
“我想见你。”单歌笑着看他。
虞清河别开眼。
“是不是很感动。”单歌摸了摸他的脸。
“怎么过来的？不好打车吧。”何况他慢吞吞的堆完雪人，现在都十一点多了，马上快跨农历年，司机们肯定也都回家陪家人。
“我二叔送我过来的，他回去了。”
“这么出来有没有被骂？”
“没。”单歌说：“我想和你一起跨年。”
“打电话就行了啊，不用过来的……”
“怎么不用。”单歌说：“以后每个除夕都必须和你一起。”
虞清河又感动又难为情，他差点要哭的表情肯定被单歌看见了，想到这虞清河有点不知所措，手缩进袖子里，不知该说什么。
单歌嘴角带笑的看着他，眼里都是温柔，怕他尴尬，说道：“我去和雪人合个影，你拍。”
“好。”虞清河点头。
“要做什么动作？”单歌问。
“你自己拿主意。”
单歌看他拿出手机，笑了笑，弯腰凑近雪人，偏头做出亲吻的姿势。
虞清河眼睛一亮，“这个好！”
灯光下漫天飘落着雪花，高大俊秀的少年弯身亲吻雪人的样子，像极了一副画。美的他不敢开口，不忍打破，想永远定格在这一瞬间。
“拍完没啊！”单歌叫了一嗓子，“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