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 / 2)

后半夜单歌好像出去了一趟,带回一身寒气,钻进睡袋里就抱他,把他冻得直哆嗦,气的虞清河打了这人好几下,可实在太累太困,眼睛没睁开就睡了过去。

黑谷比星眼冷的多,他们出发的时间还后移了一个月,虞清河睡的不怎么踏实,不自觉就缩进单歌怀里,像要取暖似的,醒过来几次又昏昏沉沉的睡着,最后一次被尿憋醒,睁眼发现单歌还在睡,无端的就松了一口气。

天色十分昏暗,估计时间还早,但虞清河来时看了天气预报,隐约记得这几天白天都是阴天,而且云层厚的紫外线大部分都没穿透,他们准备的护目镜都没怎么戴。

虞清河偷偷起来找个地方上厕所,觉得在户外随地大小便很是羞耻。单歌告诉过他没关系,只要挖个坑就好了。还给他科普这玩意不埋降解要几个月甚至几年,埋下去十来天就行,所以得埋进土里当肥料。

他去完厕所,鬼鬼祟祟的用雪狠狠搓了搓手,又用酒精消了毒,感受着快要冻僵的手,瞬间觉得那个小睡袋里简直就是天堂。

“清河是嘛?”

“谁?”虞清河一愣,才发现火堆旁坐了个人。

“我李煦。”

“起这么早?”

“唉,起早啥呀,守夜。”

虞清河走过去,他对这个李煦莫名还挺有好感的。

“不接着睡了?”李煦说:“才五点,躺着去吧。”

“咱们几点出发?”

李煦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得单歌说的算,他没和你睡一块儿么。”

“他睡着呢,我忘了问。”

李煦打了个呵欠,“估计怎么也得七点吧,太早啥也看不见。”

“你去睡吧,我帮你守。”

“不用不用!”李煦赶紧说:“没事儿,我才刚来,到六点有人接我。”

“我不怎么困。”虞清河扯了个垫子坐近了李煦,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没睡好吧,你有黑眼圈哦。”

李煦下意识看向虞清河的眼睛,跳跃的火舌映出猩红的光芒,这光照射在虞清河脸上,竟然让李煦看的愣了愣。

心想以前不觉得怎么样,现在可算知道了,单歌一准儿是个颜控。这虞清河这张脸,光看脸根本分不清是男是女,好像古代那种能祸国殃民的妖精。

李煦很少注意男的长相,在他看来单歌就是一顶一的大帅哥,是能让他自惭形秽那种,但虞清河又不同。

虞清河比他觉得帅的人又多了点东西,至于多了什么,他一时之间说不上来。只觉得和这人坐在一块儿,周围气温好似升高了,又在看到那人一对清冷淡漠的眸子时骤然降回冰点。

这么复杂的气质糅合在一个人身上,他还是头一回见。

“在想什么?”

“没什么。”李煦顿了顿,自然什么都不敢说。

“单歌经常和我提你,说你是个很值得交的朋友。”

“卧槽?那厮还能夸我?”李煦吃惊,“你不知道当面他把我损多惨,摁在地上摩擦!”

虞清河笑起来,“你们认识多久啦?”

“不到两年。”李煦回忆道:“马上快到了,两年前他生日的时候,秦哥把我带过去的。”

“当时秦哥跟我说,这是个大老板的儿子,他爹甚至整个家族都特牛逼,在商在政黑白两道的都有,我当时就寻思这人肯定不好惹,去的时候也就打算意思意思,没打算深交。”

“然后呢?”虞清河眉眼带笑,拄着下巴看李煦。

李煦觉得虞清河这个笑有点奇怪,有种

莫名其妙的深意,但他没细想,说道:“然后发现单大少爷一点架子都没有,一点也不端着。而且比我们见多识广,天南海北都知道,我寻思这人真了不得,能和他做朋友太幸运了。”

“我也这么想。”虞清河说。

“你在扇子这儿绝对是最好的朋友啦。”想起大雾里他回头时看见俩人牵手那一幕,李煦说:“我没见他对谁这么好过。”

“你和齐露是同学?”

“啊?”李煦愣了下,“我不上学了,齐露是圈子里认识的。”

“这样啊。”

李煦发现自己说不上学的时候,虞清河一点反应都没有。扇子说他是学神,正常的好学生,不应该都瞧不上辍学的人吗?

李煦读完高中就不读了,家里也是开公司的,虽然比不上单歌家大业大,但一辈子吃穿没什么问题,而且还有几个拆迁房,每天收房租过日子就行,不过这些他没和虞清河说。他看虞清河反应是真的平淡,甚至有点见怪不怪的意思。就好像虞清河本身也和他们是一丘之貉似的,这怎么可能呢。

“齐露认识单歌比我早,不过没早多久,她第一次见面就看上单歌了,这姐姐也是开放,第一次见就说要追,之后就不停送礼,什么爱马仕的包,古驰的皮带,香奈儿的香水……这给我们眼馋的。”

“真大方。”虞清河笑道。

“可不是!”李煦说:“齐露是模特出身,从小就有星探找,还有大导演找过拍戏,不过被家里拒绝了,人家只接国际活动。齐露会三国语言,德文说的賊溜。”

“厉害。”虞清河说:“单歌眼瞎了。”

“唉,我们背地里都这么说他。”李煦说道:“齐露送他的东西一样都不收,全给退回去,追了两年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光齐露,还有其他小姑娘,什么样的都有,小明星也有,单歌太招风了,而且他那张脸可以让人不计较年龄,有的二十七八的姐姐见他都追,去年有个妹子给他提了辆车,说等他成年就对他求婚。”

虞清河眯了眯眼,轻笑道:“他怎么说的?”

“他当时说一句话把那妞儿气哭了!”李煦一拍大腿,“他说‘你叫什么名字’,哈哈哈哈!真是绝了!人家姑娘追他仨月,名儿都没记住!”

“我们起哄扇子还说,追他的排了几条街,他要是能记住就能当班主任了!”

虞清河换了个姿势坐着,点了根烟。

李煦愣了下。

煤油火机由于低温,擦了好几下都没着,虞清河直接把火机往火堆一伸,接着一股火苗窜出来,就好像从他手心里长出来的一样。

虞清河点着嘴上的烟,烟雾从他嘴里轻飘飘的吐出来,他修长的指尖和寡淡的唇在李煦眼前晃来晃去,李煦无意识的挪了挪屁股,正对上虞清河看过来的眸子,他眼尾那颗泛着红的痣突兀的钻进李煦眼里,好像一道流光劈过来,李煦顿时觉得好似有一盆水从天灵盖浇进心脏里,瞬间清醒几分,心想这个人……

这个人他怎么看怎么不像个正经人。不仅仅是抽烟的事儿,这年头抽烟的男的无论年龄大小到哪都一抓一大把,但能把烟抽的这么……活生生抽出一种骚劲儿来的男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要么?”

“啊?”李煦呼吸一紧,吞了吞口水。

虞清河把烟和打火机都递了过来。

李煦猛地反应过来,一阵羞臊,尴尬的接过,冰凉的打火机落到手里,一并还有冰凉如玉的指尖,李煦猛地就往后缩了下,随即听到一声轻笑,他脸登时烧起来,如坐针毡。这才想起来自己压根不抽烟,顿时更尴尬了。

“接着说说单歌吧。”虞清河语气平淡,听上去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

“哦哦。”李煦尝试着把烟点着,吸了一口,没他想的那么呛。

“单歌不收礼物么?”虞清河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