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虞清河脸色一白，赶紧拿纸巾帮单歌擦干净。
“对不起！”虞清河眼睛还瞪着，脚都忘了缩回去，尴尬万分。
“把剩下的喝完。”单歌说：“别浪费，煮半天呢。”
虞清河赶紧一口喝完，随即就不知所措的看着单歌。
单歌把杯子拿走扣在旁边，接着就开始笑。
“……”虞清河有点担心，单歌是不是姜中毒了。
“至于吓成这样？”单歌笑着叹息，“我又不是没碰过你的脚。”
“不是，我没……我……”虞清河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啥。
“走太多路，我按摩一下穴位。”单歌说：“怎么的？敏|感|点吗这么大反应？”
虞清河脸一红，喝下去的姜汤热气窜上来，他觉得自己好像喝了大半杯辣椒水。
“还好没在你睡着时候碰，原本打算你睡着再帮你捏，这他妈，没挨踹挨喷了。”
“抱歉……”
“道个屁的歉，跟我还这么客气。”单歌把睡袋捂得严严实实以防热气跑出去，“还刷牙不？”
“啊？”
“别出去了，盆在门口，东西我准备好了。”
“单歌……”虞清河眼眶一热。
“是不是觉得我人特好？”
虞清河咬着唇点头。
“这么好，快以身相许吧。”
虞清河又点头。
单歌呵呵的笑。
“你去洗手。”虞清河说。
“……你自己的脚你还嫌弃？”
虞清河没说话，他只是不想再一直面对单歌，别开眼不回应。
“行吧。”单歌坐着等虞清河刷牙，随后把帐篷门一拉，把虞清河刷完牙的漱口水端了出去。
虞清河抱着膝盖，揉了揉眼，轻声道：“怎么办啊，越陷越深了。”
今晚还能不能和单歌在一个睡袋里……
他忽然反应过来，单歌准备的是双人睡袋！
那岂不是要……要很近距离的接触……
虞清河吸了一口气，用力把头埋进膝盖里。
“这干嘛呢？”单歌回来看见虞清河这副模样，顿时愣了一下，回忆了自己刚才的行为，好像没什么太出格的地方，“怎么了宝贝？”
不就他妈捏两下脚丫子么，捏哭了？
“我困了。”虞清河说：“累，睡觉吗？”
“睡。”单歌说：“进去我就关灯。”
虞清河点点头，重新钻进睡袋里，把自己紧紧的缩在睡袋边缘，留出三分之二的地方给单歌。
单歌手指无意识点着帐篷，寻思这是自己又冒犯到人家了，躲的这么明显。
他没说话，钻进睡袋里关了灯。
一片漆黑。
虞清河睁着眼睛，根本睡不着。
他觉得自己已经很累了，但一点都不想睡。明明身体特别疲惫特别需要休息，但就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吊着他，牢牢地吊着他，让他连眼睛都闭不上。
他想起很多年前，大概是同龄人还在上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他为了能让虞成稷多和他说一句话，一鼓作气的连着两天两夜没睡，刷完了当时整个初三的综合试卷。然而他最后拿着一沓卷子满心欢喜满怀期待的给虞成稷看时，后者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即就接了电话出门，连一句“很好”都没给他留。
从那时起他便知道，他和其他家庭的小孩儿不一样，夸奖和
关爱这些东西，他不会拥有。
如果不是单歌，没人会给他做姜汤，给他捏脚，给他端洗漱的水。很多瞬间他觉得自己在做梦，很难想象，会有一个强大优秀的同性，对自己呵护到这种程度。
虞清河一点都想不通。
他想不通单歌在图什么，或者说，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很明显，单歌对自己没有想法，也没有利用之心，他看自己的眼神始终如一的清澈纯粹，干净到让他挫败无奈。
虞清河微微动了动，过了半晌，又动了动。
“是不是热了？”
“有点。”
虞清河听到“咔哒”一声，单歌说：“电热毯关半小时。”
“好。”
“再脱一层。”单歌说：“不然出汗返潮。”
“我进进出出的会不会把热气放跑？”
“快点就行了。”单歌说着也窸窸窣窣的脱衣，只剩下最后一套保暖内衣裤。
虞清河也脱完，觉得呼吸都顺畅不少。
“加绒的吗？”单歌说着伸手摸过来，虞清河下意识打了下，“啪”的一声，空气顿时安静。
黑暗中虞清河猛地意识到不好，脸色一变，身体霎时间出了一层冷汗。
“嗤。”
“单歌，我……”
“虞清河，你他妈嫌我就趁早说清楚，别每次问你你都否认，之后就心口不一。”单歌声音里透着淡淡的冷，“你早说明白我这次不会带双人睡袋，我会给你弄独立帐篷。”
“没有！”虞清河脸色苍白，可惜黑灯瞎火，单歌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没有？”单歌轻笑，“有点儿虚伪啊，几次了？”
“你穿这么严实，还怕我干点啥不成？”
虞清河也顿时来了火气，“什么几次了？！我躲你几次？有你压着我次数多吗？！”
单歌似乎不想继续吵，直接就坐起来，“你睡吧，我去守夜。”
虞清河一怔，单歌说守夜不是巡夜，可能后半夜就不会再回来……
外头那么冷，单歌又折腾一天肯定特别累，虞清河心里一阵后悔，猛地抓住他胳膊，“对不起。”
“没事儿。”单歌说：“我习惯了。”
“不是这样的！”虞清河闻言更难受，咬了咬唇，一脸的气急败坏，但他宁愿让单歌误会也不愿意被单歌发现真相啊！
这他妈黑灯瞎火一个被窝，单歌再跟他碰来碰去的指不定他就单方面擦枪走火，被发现了到时候怎么解释？
对着女的不行对男的碰几下就行了，单歌就算是傻子也得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虞清河心头顿时涌起一股绝望的烦躁，他能想象到，此时他真的破罐破摔摊牌，单歌绝对会立马往秦屿那一钻，把他自己扔这儿。
可能明天还会继续护送他，但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会跟他说，一个多余的表情都不会给。
那种场面光是想想都是一种酷刑。
虞清河在这一瞬间真正明白自己有多自私甚至恶毒，他贪婪的享受着单歌带给他的好，却如同一个懦夫般自欺欺人的妄图用朋友的关系掩饰自己龌龊不堪的内心。
他无比焦灼。
“单歌，别走。”他干巴巴说着，自己听着都很苍白。
“你好好睡觉吧。”单歌叹了声，语气里没了愤怒，全是明显的失落，“我出去添个柴。”
那不是还是要走！
虞清河心里骂了声，直接猛地从背后抱住快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