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兔子(1 / 2)

单歌觉得自己听错了,要不就是在做梦。

不过认真算起来,这也不是清河第一次撒娇。这玩意实在分人,哪个老爷们儿敢这么对单歌求抱抱,他直接飞起一脚。

然而实际上单歌只是愣了两秒,直接就把虞清河身后的包扔地上,把人给结结实实抱进了怀里。

单歌轻笑着,心道就是媳妇儿也没清河这么会疼人。单歌原本没觉得怎么着,被这么一安慰,真觉得自己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他自小人皮,还能抗事儿,没人觉得他需要安慰,大家只觉得他心大,可靠,有点儿事忙不迭先找他,他也习惯了打理。这是第一次,在同龄人里,他体会到了一种被爱护的感觉。

这感觉太好了。

清河,你悠着点。单歌心说,我他妈觉得自己真要爱上你了。

单歌察觉到,自从他和清河说了自己“放火”这事儿的真相,俩人之间的关系又近了不少。说不上具体哪近了,大概是那种无形的,难以言说的氛围。

虞清河摸了摸胸口,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一点也不刻意,“那个……”

“怎么了?”

“我这有个东西你看能用不。”他这语气像极了这有个待回收利用的废物想让单歌看看还能不能修一样。

“啥玩意?”单歌一脸茫然。

虞清河掏出一个怀表来。

看着确实不像新东西,上面布满了古朴厚重的痕迹,并非刻意做旧,那种扑面而来的历史感做不得假。

“卧槽。”单歌是识货的,一眼就认出了这块劳力士,很明显还是古董,估计还得是拍卖会才能弄到手,价钱没个七八位数拿不下来。

玩这么大?

“生日礼物么。”单歌说:“你这也太贵了点宝贝儿。”

本来是打算生日那天送的,但是他等不及了。

“单歌,你一定要收下。”这是他妈出国,给他留下的唯一一样东西,估计是送给他的成人礼,但恐怕连她自己也没想到,连自己儿子十八岁都没等到,就彻底出国去相夫育儿,很难再回来。虞清河心想,从此他妈或许只能活在自己印象中,反正他是不会出国去看,估计她肚子里的孩子国籍已经改了吧。

虞清河从小情感比较淡,这是他妈一次和老友出席拍卖会买下来的,那时候他才十四五岁,也没想到这块表就是奔着他去的,可能是希望他做人要念旧。这块表当时在日内瓦拍了240万瑞郎,全球没几个,都在收藏家手里,每一次面世都会引起轰动,有了这玩意哪怕全部身家都破产了,也能靠着它一辈子吃喝不愁。

怀表是走之后寄给自己的,给虞清然送的是一架钢琴,之后到现在一个多月,再也没联系过他们。这怀表对他意义匪浅,他知道单歌的身价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很平常,但虞清河只想用它来逼自己一把。

他要让自己把全部的宝都压在单歌身上。

虞成稷大概会把终身都奉献给研究,虞清河心想,他背后没人了。

除了单歌,只有单歌。

“清河,你这……”单歌抓了抓头发,没接,也不是没人送过他这么贵的东西,上次有个姑娘,他连名字都没记住,给他提了一辆几百万的车。但那姑娘是想泡他,清河这是干嘛?这得有上千万了吧!

虞清河说:“你要是不收,就扔了吧。”连带着自己那份心思也一并扔了吧。

他知道自己任性,莫名其妙,甚至是胡闹。但他忍不住,长这么大第一次遇见一个可以迁就自己脾气的人,就好像吃到了从未有过的甜头,人本性贪婪,谁能免俗呢。

“…

…收,收!”单歌小心翼翼的把怀表装进上衣里侧带拉链的小口袋里,“这他妈,你生日我送啥能还上,把我自己送过去得了!”

虞清河帮他把衣服拉好,“走吧,一会儿跟不上了。”

单歌有意无意的摸着自己的胸口,好半晌还是没忍住,“要不,我先给你存着?”

虞清河斜了他一眼。

单歌啧了一声,有点苦恼,“你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感觉自己突然有了个沉重的负担似的。”单歌说:“我后背的东西都没这块表沉。”

“不至于吧?”虞清河说:“单爷什么世面没见过啊,这点小钱儿。”

“这他妈……”单歌说:“行吧,小钱儿。”

八位数的小钱儿,说送就送。单歌寻思着,清河这人不是散财童子就是有毛病。但他像是散财的人么,看不出来。这人连朋友都没几个,也不呼朋引伴吃喝玩乐的,要是自己是个姑娘,一准儿会以为清河是想泡他。

“你给别人送过吗?”

“什么?”

“小钱儿啊。”

虞清河挑了下眉,“这表我再没有了。”

单歌差点没笑出来,“不是,我是问你给其他人也这样送小钱么?”

“你看我像傻子?”

“那……那怎么对着我犯傻。”单歌说:“太傻了。”

“还是说你不值得我把最好的给你?”

单歌怔了怔。

“清河。”单歌点了根烟,冰凉的空气灌进嗓子眼儿,他觉得喉咙都哆嗦了两下,好半晌才说道:“最好的,不是你自己么。”

“那我就把自己给你。”

单歌笑了笑,“你这口头承诺没法律效应。”

“那我签字画押卖身契?”虞清河接的很快,“咱们来个包养合同,你给钱,我陪读。”

“陪读?”

“给你做饭,教你读书,哄你睡觉,怎么样?”

“这他妈是梦吧。”

“不是梦,你点个头,都能实现。”

“这谁雇的起啊。”单歌笑了半天,“你别说,这梦真不错。”

俩人中途又歇了两次,但最后还是觉得只有动起来才不冷,因为森林里又飘起了洋洋洒洒的雪花。大约晚上五六点钟的时候,森林忽然接近尾声,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栋黑色房子。

房子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但门上却挂着两大串腊肉和盐块儿晶体,门前还有一堆柴火,已经被积雪遮住了大半。

“有人住?”虞清河惊讶道。

“没人住。”单歌说:“这是驿站。”

“驿站里会有一些物资,给过往的探险者救急,但走之前最好把东西重新补齐,留给下一波探险者,这是很多年的规矩了,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补齐?”虞清河问:“没有才用呢,怎么补齐?”

“能补的补,比如一些猎物和柴火什么的。”单歌说:“冬天的森林其实可再生资源也很丰富,有经验的猎人或者探险者都知道该怎么做。”

“夏天呢?”虞清河眨了眨眼睛,“我们夏天再来一趟?”

“你想什么时候来我都陪着。”

俩人走过去,虞清河显然很惊奇,对着木头摸了半天,仿佛在确定这房子不是凭空变出来的。

“这是黑松木,不少年了,估计是以前猎人建的。”单歌说着,皱了皱眉。

“怎么了?”虞清河敏感的注意到单歌情绪不对。

单歌拿出指北针转了两下,不知为什么,那针来回转了几圈,竟然偏离了方向,随后一动不动了。

“磁场有问题?”虞清河也愣了下。

单歌没出声,皱眉看地图。

虞清河眯起眼,“你没来过这里吧。”

“嗯?”

虞清河说:“如果来过,这屋子你应该熟悉才对,不会拿地图和指北针。所以,咱们走错路了?”

“应该没有。”单歌沉吟片刻,“老秦说最后目的地有一大片坡地可以玩滑翔伞,还有几个类似这样的房子可以供探险者休息。咱们现在来的一处应该是黑谷背面。”

“背面?”

单歌摸了摸下巴,“这是高地啊,咱们只要打几个滑梯,就能和老秦汇合了。最后玩滑翔伞的地方离这也不远,总体来说咱们比他们要离目标更近。”

那岂不是要绕来绕去,虞清河哑然,这样三天能不能回去还真不一定,还好他有先见之明的给邱大爷请了两人的假。又一次月考结束,七中也是进入了全校松弛的阶段,在月初请请假没什么,自己的满分试卷被各科老师拿去讲课,自己也不用听。

“这样。”虞清河说:“指北针怎么坏了。”

“这片应该有磁石影响。”单歌说:“没事儿,问题不大。”

“我觉得你有点紧张。”

“你在这我才紧张啊。”单歌叹了口气,“我们一会进去歇会儿。”

“嗷。”虞清河完全不敢说话,乖乖听单歌的,单歌没动他就没动。

单歌看了一圈四周,“咦”了一声,“门有个缝。”

“有人?”

“应该是不久前来过,走的急没关严。”单歌说着蹲下来,拿着手里不知从哪来的一把木尺子,对着地面刮来刮去。

虞清河刚想问这是干嘛,让人惊讶的事情出现了,单歌刮了大概三层薄雪,地上竟然出现了几个模糊的梅花印!

“卧槽!”虞清河瞬间激动起来!

“嘘。”单歌没忍住笑了声,心想这样的清河也太可爱了些,他摸了摸身后的背包,“从我三叔借来的猎枪。”

“不犯法吧?”在虞清河的认知里,很多探险者都在违法的边缘试探,快赶上盗墓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