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歌到老图书馆附近，找了一圈才发现虞清河。这神仙正姿态悠闲的双手插口袋面壁，一会儿用脚踢一下墙，不紧不慢的晃荡。
单歌看了眼手机，十点半。这个点还在这晃悠的，不是有要紧事就是脑子出了问题。想起最近不安全，单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已经告诉过清河要他注意，晚上别单独出门，这是和自己唱反调呢！
他轻手轻脚贴着墙根慢慢靠近，清河毫无所觉，他屏住呼吸，嘴角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弧度来。
单歌低头看着地面少有脚印的雪，他走过各种路，也走过算不上路的路，让他在普通地面上不发出声音他能做到，但雪路上却不太容易。他眯了眯眼，做好“偷袭”失败的打算，蹑手蹑脚靠近。
让人意外的是清河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没感觉到他的靠近，单歌猛地往前一窜把人摁在墙上，迅雷不及掩耳扣住虞清河两只手腕并拢到一只手掌中，另一只手搭上他肩膀。
虞清河僵硬一瞬，开始剧烈挣扎。
单歌怕真吓到他，正打算撒手，不料虞清河突然放弃反抗，变得温顺起来。
“单歌？”
单歌心底卧槽一声，被认出来了？这他妈是如何做到的。
“你干什么？”虞清河侧着头，小声问。
“你大晚上杵这儿干嘛？钓鱼执法引人犯罪呢？”
虞清河没说话，他能感觉到单歌松了力道，但依旧没放开他。
“这警惕性也不行啊，再晚点我他妈都能脱你裤子了。”单歌说：“你他妈在这犄角旮旯，是巴巴等人来骚扰呢？”
“你的气息我熟悉。”虞清河说：“我认出来了。”几天没和单歌靠的这么近，熟悉的气息钻进来，他几乎下意识就想身体往后，缩进单歌怀里。
“那你说你在这干嘛？这几把黑灯瞎火的，不省心的玩意！”单歌说着用力在虞清河屁股上拍了下，“啪”的一声。虞清河咬了咬唇，下意识身体微微颤抖。好在他穿得厚，并不如何敏感，不然怕是要失态了。
“我……”虞清河说：“晚上吃多了，胃疼，消消食，不知不觉就走到这来了。”林含洋误打误撞，竟然仓促之中找的借口和虞清河不谋而合。
不过单歌也没信，他把人放开，“你觉得你说这话靠谱吗？”他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清河并不介意自己刚才冒犯的举动，那说不定以后，嗯……他可以更过分……
他一个激灵猛地回神，单歌你个王八犊子想什么呢！他骂自己，这种想法简直欠打！一点都不尊重清河！
虞清河转过身，揉了揉手腕，“你干嘛来了。”
“还能干嘛？我找你来了！”单歌说：“不管你在这是他妈寻宝还是找密室呢，我告诉你虞清河，以后再大晚上乱跑，我就像刚才那种情况，把你摁墙上，再把你裤子扒了！”
他声音里带着色厉内荏，虞清河却还处在被单歌拍屁股的那一刻没注意到，有些心不在焉的蹙了蹙眉，“你喊什么，太粗鲁了，小点声。”
单歌：“……”
“行。”他一把扯过虞清河，在他耳边轻声道：“宝贝，再不听话乱跑，哥哥就把你那两条大长腿都打断。”
虞清河猛地推开他后退两步。
“温柔了吧？”单歌嗤笑一声，“赶紧跟我回去，你不说原因我也不问，反正老子他妈看着你，你灵魂可劲儿飞，脚往哪走我说了算！”
虞清河忽的笑了一声，“还管我呢？这几天晾我晾的不挺舒坦的。”
单歌愣了愣，显然也是刚想到这一茬，顿时就火气全消，心虚的看着虞清河，不知该如何回复
。
每次都是这样，干完坏事儿一副无辜的表情，让人根本连发火都觉得无从发起，虞清河郁闷的揉揉眉心，想问问单歌，有哪个男的，直的，被这么压着摸屁股，被压着咬脖子，被压操场调戏，能不生气不揍他的，如果有的话，不是太害怕单歌校霸的凶名，就……
没有就！没有直男能忍的了这一套，当然，也没有直男能干得出来这一套。单歌以前没交过女朋友，很明显要么开窍太晚，要么是个深柜。不然都眼瞅着18了，现在早熟的小孩儿都炮火连天，他还清纯一处男，那玩意不好使吗都没需求的？？？
“你在想什么呀？”单歌笑的一脸憨厚。
虞清河气的想吐血。
“回去了。”他叹了口气，单歌躲着他这几天反而让他想通，自己不能一直和这人黏在一块儿，他不能让自己世界里几乎都是单歌。单歌有自己圈子里的朋友，有热爱的东西，那些都是虞清河不熟悉未曾踏步的领域，一旦两人真到了坦诚相见那一刻，几乎等于撕破脸。单歌可以继续回自己的圈子悠然自得，自己却一定会空落落很久都走不出。
“没想什么。”虞清河说：“我们回去吧。”
“好。”
俩人刚准备离开，忽然就在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随后就是“唔唔”的声音，还伴随着衣物的撕扯和踢打，两人对视一的赶了过去！
“干什么呢！”单歌猛地吼了一嗓子，震虞清河一跳。
那人显然没想到这个点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有别人，而且还是两个，惊讶的愣神片刻，随后低低的咒骂一句，放开拉扯的人猛地就跑！
“看好他！我去追！”单歌说着就飞奔起来。
“你行吗？！”
“呵！”
单歌刚蹦出一个带着轻笑的气音，虞清河还没组织好语言，直接就愣在那里，瞪大了眼睛。
那人已经跑的很快了，但单歌……单歌是怎么过去的？一步吗？滑翔？
虞清河看着单歌短短两秒钟之内以一个肉眼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冲过去把人掼在地上，他脑海里第一时间想的是单歌有没有翅膀，刚才的绝对是他妈滑翔！
雪地上的脚印延伸到最后已经成了两条被趟过的没有任何断层的直线，形成两条清晰的直达下面地砖的深沟。虞清河脸色变幻一下，这人……他有点怀疑单歌是不是正常人了，是不是在受过训练之后已经改变了某种体质……他这样，鞋尖受得了吗？？？
他没管单歌制服那人，赶紧过去把坐在地上哭的人扶起来。
这处很黑，离路灯不近，五官看不清，但也能感觉到是个男生，个子一米七左右，不算高，被虞清河扶起来之后就止住了哭声，很不好意思的清嗓子说谢谢。
“哭个屁！”单歌在不远处喊着：“你过来揍他啊！人我已经按住了！”
“我……”那男生下意识被喊声激的一个哆嗦，问虞清河：“我、我哭的声音很大嘛，他都听见了……”
虞清河问：“这么晚了你在这干什么？”
男生闻言似乎噎了一瞬，没说话。
“你现在和我说，我还能帮你想办法，闹大了什么事就更丢人了。”
男生抬头看了眼虞清河，随即又低下头，声音小了一些：“我打赌输了。”
“打赌？”
“嗯。”男生说：“就是和……和朋友打赌，输了的人晚上要来这里待一个小时。”
虞清河吸了一口气，一个小时！且不说这大冬天冰天雪地在室外兮兮站一个小时，这段时间本来就不安全，站一个小时本来对你没兴趣的人
也都忍不住下手了！就连他钓鱼执法都没在一个地方晃荡这么长时间！
“你们赌的还挺有意思的。”虞清河意味不明的冷笑了声。
“别聊了！还不过来他就冻死了！”单歌挥手。
虞清河有些不太想过去，如果那人是和陈慈有关系那黄毛，一定会张牙舞爪的把自己抖落出去，单歌一根筋的思维，只要没捅破那层窗户纸，他就很安全，一旦说开了，以后可能他虞清河就没以后了。
“快点啊！”
虞清河叹了口气，“走吧，过去看看。”
“不……”虞清河感觉到他一拉，身旁的男生剧烈的哆嗦了一下。
这么怕……他脸色一变，“他对你做什么了？你受伤了没有？！”
男生呼吸急促起来，支支吾吾道：“我……我……他摸我那里！”
“他把手伸进来了！好恶心！”
“没事了。”虞清河一边安抚他，一边拿起电话打学校的保安专线，说道：“没事了，我们帮你解决，别怕。”
“谢谢。”
“巡逻队很快就过来。”虞清河走了过去。
那人脸朝下趴在地上浑身发抖，如若筛糠，也不知是怕的还是冻的。
单歌摁着人脑袋，一下一下的往雪地里撞，那人一开始还骂着，现在已经没了力气，气若游丝。
“你这样他会冻伤。”看着单歌粗鲁狠厉的手段，虞清河心里隐隐发寒。
“老子最他妈看不上这种人！”单歌啐了一口，“妈的！老子该切了他那个逼玩意，让他以后想都不敢想！”
“够了单歌！”虞清河有些慌张的过去蹲下，他发现这人抖的频率太不正常，怕真出事来，他不在乎无关紧要的人死活，但牵连单歌，又是一桩麻烦事！
“别动他！”单歌说：“这人他妈没准儿是装的，你撒手他溜的比烟还快！”
“放心，我心里有数，他死不了。”单歌说完看了虞清河一眼，“真的，顶多发几天高烧，运气差得个脑炎啥的，这报应都便宜他了！”
“学校出的这些事，都是你干的？”单歌问。
“说话！别他妈给我装哑巴！”单歌一巴掌打在人脑袋上，“我折磨人的法子多着呢，别给我想什么花样儿，老实说话！”
男生头发被薅起来，呸了几口，费劲的说着：“你……你完蛋了，力哥不会放……放过你的！”
“哟呵。”单歌一笑，“强|奸-犯还尼玛有组织。”
“拿……拿人钱财，受人所托，我不干，也有别人会干，力、力哥不会放过你的！”
虞清河眼睛一眯，“谁指使你的？是不是一个黄色头发的男的？”
“我为、为啥告、告诉你！力哥不、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他妈复读机啊！”单歌直接甩过去一巴掌。
男人爬了几下，没爬起来，惊恐的看着单歌，发出不正常的尖叫声：“你把我踢、踢残了？！！”
虞清河也猛地看向单歌，单歌懒散道：“踢的骨头缝，赶着寸劲儿，十几分钟用不上力没知觉正常。”
虞清河还在震惊的消化，就听单歌说道：“你今儿要是不说咋回事，我就让你真残废。”
“小畜生，你信不信把你揍成植物人儿，我家也养得起一辈子？”
“你！你太嚣、嚣张了！”
“你他妈是不是结巴啊？”
“你瞧、瞧不起结、结巴？”
“不是。”单歌嗤笑，“别他妈跟我东拉西扯，我就问你幕后主
使是谁，今天你要是不说，老子让你后半辈子天天日轮椅。”
就在这时，一直跟在虞清河旁边没说话的男生突然惊恐出声，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你……我认出来了！你是单歌！那个把赵亮打废了的单歌！”
他拔腿就跑。
“回来！”虞清河的一把把人拽住，“巡逻快来了，你往哪去？”
“这事儿算了！算了算了！”男生想要逃离虞清河的牵制，说道：“我走了！求求你放开我！”
“单歌不吃人！”虞清河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