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歌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心里好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填满了,变得异常柔软。导致车到了店门前,停下的时候他都没反应过来。
“同学,到了。”
“嘘。”单歌刚要给司机加钱让虞清河再睡一会儿,后者就睁开了眼睛。
“下车。”虞清河打了个呵欠,眼里还带着水汽,发现单歌非常绅士的给他开了车门。
虞清河:“……”
“冷吗?”单歌说:“要不要喝杯奶茶?”
“不了……”虞清河摇头,“我不喜欢喝奶茶。”
“那喜欢什么?”
“没什么喜欢的。”虞清河说:“就是奶茶太甜了,会有糖分堆积。”
好理性啊,单歌想着,他得给虞清河做一个复建计划,搭配谷维素或者液体钙什么的,让这个手腕彻底修复,这些东西虞清河应该会吃吧。
虞清河抬头看这家户外用品专卖店,占地很大,天蓝色的牌子上写着“浪吧,少年!”
他问:“店名你想的?”
“嗯。”
虞清河笑起来,的确像单歌的风格。
单歌带他进去,里面空间很宽敞,规模和体育用品专卖相似,陈列的东西看起来都很高档,客人络绎不绝,但很少现场挑选,都是来了直接说编号,拿了东西就走,有几个人坐在一起组装什么东西,看样子像一辆骑行车,看到单歌进来纷纷叫单爷,十几二十几岁的都有。
“单爷。”虞清河重复了一遍。
“哟,学神您折煞小的了。”
虞清河笑。
“浪吧的东西都是高定,网上有店,同城下单之后等通知,这边组装好直接过来拿。他们都是驴友,有的是帮忙有的是兼职,一起去过不少地方。”单歌说:“一会儿看看老秦在不在。”
“嗯。”虞清河应了声,他能清楚的体会到一种叫人格魅力的东西,在单歌身上,作为少年人,能撑起一个“爷”字,除了调侃以外,不能否认单歌自身的不同。
前台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看到单歌后笑着打了招呼,“这不是单爷嘛,今天怎么有空!”
“带朋友来看看。”
“哇!”姑娘眼前一亮,“这个帅哥以前没见过。”
“不是圈里的。”单歌说:“带他认识一下。”
“那正好,秦大哥也在,就在二楼呢。”
单歌说:“走,去二楼。”
以前单歌也简单的提过秦屿,家境很好,人很帅气,喜欢极限运动,但最近有了家室就收了心。
“老秦!”
“在这呢!”年轻男人冲他挥挥手。
“我朋友,虞清河。”
“秦哥好。”
秦屿正和谁煲电话粥,见人进来把手机挂了,冲虞清河伸出手,“客气,和扇子一样叫我老秦就行。”
虞清河笑笑,秦屿看着很随和,但身上气质复杂,想必经历丰富,和他们这些没进入社会的学生有本质区别。
秦屿看了单歌一眼,单歌会意的说:“他不是这个圈子的,但我准备有时间带他玩玩儿。”
秦屿有些诧异,单歌在他们这片儿驴圈是相当有名的大佬,被很多人崇拜的偶像。有那么多人想要单歌带,都被单歌拒绝。他立马反应过来这个虞清河在单歌这儿地位不一般。
“能让扇子亲自带人,小兄弟可是赚到了。”秦屿半玩笑道。
虞清河说:“我怕给他添麻烦。”
“你们别去大川那种地儿
就行。”秦屿说,“扇子还是很强的,户外生存能力虽然比不上小说里的特种兵,但断粮的情况下生存个把月没问题,跟着他只要不作,他基本罩得住。”
虞清河有些惊讶,“是吗?那还真是……”相当牛逼的大神了。
那真想出去玩儿,花多少钱雇单歌才够。有这么一个单歌,基本全程无忧。
“不去大川。”单歌坐在藤椅上对着落地窗晃悠,“准备和他去星眼。”
这些地方虞清河一概不通,只见秦屿听闻“星眼”后看自己的目光多了点微妙的意思。
怎么了?星眼有什么不寻常的吗???
“星眼挺好的。”秦屿笑着对虞清河说道:“离本市不远,地界不险不陡,空气好,晚上能看到星河,过个夜,一趟两天回来了。不过这时候去有点晚,没有萤火虫,气温还低。”
虞清河挑了挑眉,总觉得秦屿想说的话不是这些。
他又看向单歌。
单歌坐在椅子上转了一圈,面向虞清河和秦屿,干笑一声,“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我今年三月份的时候在星眼种了颗树,寻思着它可能活不过冬,就想连根带回来。”
他又说:“就是心血来潮,没准儿早死了。”
“什么树?”虞清河问。
“就普通杨树苗。”单歌回答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在虞清河看来挺大个人了还跑荒山野岭种树,不是为祖国绿化做贡献就是**。
他当时和刘鱼陈炎他们一起去的,单歌还带着一个木盒子,里面是被大师开过光的一对檀木珠串。他们家没人信这个,只有他奶奶,让他埋在自己种的树下,说吸收什么地精之气,保他平安喜乐,桃花朵朵开。
老人家有阿兹海默症,单歌不能解释自己不缺桃花,为了让老太太开心,只好乖乖背着盒子挖个坑埋树下。还拍了视频和照片回去给奶奶看,哄的老人家合不拢嘴,直说乖孙子会找到良配,一生幸福。
星眼在小山谷盆地,属于四面背风,潮湿多雨,种棵杨树应该好活。天知道他扛着手腕那么粗的一根小树苗被围观时是什么心情。
“挺好的。”虞清河说:“那要是它长得很好,我们就不打扰它了吧。”
“啊?扰谁?”单歌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虞清河说的是别打扰树,呵呵笑道:“那我把盒子拿回来,那两个串串我还挺喜欢。”
而且是个好彩头,他不可能不要。
“不会被人挖走吗?”
“不会。”单歌在回答这方面的问题时,不自觉的带着一股胸有成竹的傲气,“我想藏,没人找得到。”
秦屿没说话,上次这小子来的时候还说,以后有女朋友肯定带着去星眼,然后把那珠串送给她。没想到现在人是带来了,却是个男的。
恐怕这小子已经把自己说过的话给忘了。
仨人在二楼坐了一会儿,又去了一楼,单歌挨个给虞清河看了装备,讲了一堆。
柜台的姑娘偷偷戳秦屿,“哥,这是扇子的……”
秦屿是直男,但他有不少同志圈的朋友来过,还都是一顶一的大帅哥,小姑娘见多了,也见怪不怪。
“目前还不是。”秦屿高深莫测的说道。
“目前?”小姑娘一阵恍然,“原来扇子还没追上!”
秦屿乐了,“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小姑娘“啧”道:“单爷一直没女朋友,带人来也一直都不咸不淡的,没见哪次像现在这么热情,你看啊秦哥,看他上蹿下跳跟个孔雀似的。”
“你小点儿声,小心他听见以后不
带你玩。”
小姑娘撇撇嘴,“他俩真要是成了,估计扇子也得退圈,跟你似的,那还不是照样不带我玩。”
“你要不要自行车,买了我给你重装链条。”
“先不用。”
“卫星电话呢?”
“也不用……”
“看上什么了给我说,直接拿走就行。”
虞清河哭笑不得,“谢谢大佬。”
“嗨。”单歌说道:“我就一混子,野孩子。”
他不经意看了虞清河一眼,发现对方看他的目光有点奇怪,像是夹杂着好奇和探究,瞳孔亮晶晶的,如同猝了什么仙气的宝石,好看的不像话。
他顿时就觉得呼吸有点不通畅,莫名后退了几步。
他寻思着,寻常男的长这样,大概会娘气,寻常成绩拔尖的学生,大概看不上抽烟喝酒打架,怎么眼前这个人这么不寻常。
“想什么呢?”
“想你。”单歌脱口而出。
室内安静下来,虞清河沉默。
单歌:“……”
“咳,我在想咱们要去星眼最好月假就动身,再晚点就冷了。”
“行。”虞清河点头,“就咱俩?”
“那你还要带谁。”单歌说:“我带几个都没问题,但是老幼病残孕不带,讨厌小孩儿,不会接生。”
虞清河被他给逗笑了,“那就咱们两个吧。”
“哎对了。”单歌说:“你妹……”
“嗯?”
“要不把你妹带上?”
虞清河脸上表情没变,只说道:“她吃不了苦,估计不会同意。”
“行吧。”单歌估计就是随口一提,没再多嘴。
——
“哥,你手没事儿吧!”
“我这不好好的。”
虞清然噘着嘴,“我咋觉得自从单歌来你班,你就没消停过呢。”
虞清河勾起嘴角,“你不是喜欢他么。”
“我只是喜欢他的脸而已,他哪有哥重要,而且看惯了你这张脸,我已经对帅哥免疫了好不。”
“月底我们去远足,你去不去?”
“远足?”虞清然问:“哪儿啊,都谁?”
“目前就我俩,我和单歌。不远,不出省。”
“俩男的有什么好溜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