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药费我掏，我他妈给他治，治好了接着打。”
“你疯了！”朱主任大概没见过这么惊世骇俗的学生，话都不会说了。
“敢打我脸的，世上头一份，他能乐到坟地里了！”
“你这孩子！”朱主任厉声斥责：“你简直没救！”
单歌还想反驳，虞清河猛地转头，伸手握住单歌的脸，“给我老实点儿。”
“……我给你看手腕去。”单歌立刻哑火，半张脸还被虞清河贴着，注意力全集中到虞清河受伤的手上，似乎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
虞清河迅速抽回手，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好像有病，不过好在也没人在意这点小事儿。
他大概是听没人打过单歌的脸，如今这张这么好看的被打，他心里不舒服，抽抽着疼，就控制不住的上手摸了，还半天没拿下去。
“我第一次大晚上来医院。”虞清河干巴巴转移话题：“还是坐的120。”
“我也是。”单歌说完又说道：“就差119了。”
“二次脱臼？”医生戴上老花镜，嘴里絮絮叨叨，“现在的小年轻，一个个不拿身体当回事儿，老了全找回来。”
虞清河老实的听着，跟个孙子似的，“对不起医生。”
“跟我道什么歉，跟镜子道歉吧。”
“身体就像个机器，你损伤的都是零件，有的坏一次修好了，又坏了，可能就不那么好修了。”医生说：“你再不注意，你这手以后可就干不了重活咯，我没吓唬你。”
“好的医生。”
“骨骼愈合期，一年半载的不能再伤筋动骨，还得积极做加固，你没事儿让朋友帮着注意点儿。”
单歌在一旁连连点头，“我注意，我一直看着他。”
“清河，对不起。”单歌蔫巴巴的，耷拉着脑袋道歉，看着有点像被遗弃的小狼狗，和打人时凶狠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没想到虞清河会为了帮他做到这种程度，这该多大的勇气，不疼吗？他来到七中好像一直都在给虞清河添麻烦，先是手腕，然后喝醉，这次又是打架，还把手腕造成了二次脱臼。他叹了口气，最不喜欢欠人情的性子，何况虞清河这人寡淡冷言，很不好打动，自己这没什么人家能看得上的，还人情都无从下手。
“没事儿。”虞清河语气淡淡，“他那副鼻孔朝天的德行，我也想打。”
单歌没说话，他看出来了，虞清河还真不是安慰他，怕是真就这么想的。这可和套路公式里那些好学生越来越不搭边。
朱主任气坏了，但还是耐着性子问虞清河：“赵亮为什么打你？”
“我从他借电脑。”虞清河眼皮不抬：“不小心进水了，我要帮他修，他非要新的。”
朱主任说：“你可是状元级别的学生，有事找老师解决，怎么能打架？”
虞清河面不改色，“老师，我没打架，我是被打那个，单歌也是为了帮我。”
“他把人打成这样，当着我面都不停，这不能抵消！”朱主任说：“他俩都得记过。”
“记就记。”单歌在一旁冷笑。
虞清河踹了他一脚。
“你瞧瞧他什么态度！打成这样，好歹给赔个医药费再道个歉！”
单歌态度很光棍，“钱不是问题，道歉，想都别想。”
“你！”
虞清河看着朱主任：“主任，赵亮先动的手，于情于理，得他先给我道歉，单歌才会给他道歉。”
朱主任皱眉，他虽然很在意虞清河的话，但一时之间也没找明白“情
理”都在哪儿。
单歌没说话，真相不是这么回事儿，赵亮压根没碰虞清河一指头，让赵亮平白道歉肯定困难，所以那头不道歉自己也不开口，虞清河这么说就等同于放了自己这码事儿。
虞清河看着挺乖，没想到里外里干的事儿都不像好人。
“等他醒了，我立马去找。”
虞清河说道：“主任，万一赵亮拒绝呢？”
“他凭什么拒绝，明天就找家长！”
虞清河愣了下，“他家现在没来人？”
“他父母出差，都在外地，说明天过来。”朱主任叹了口气，“这孩子以前没少打架，我要不是说这次问题严重，他爸看样子都不想过来，十七八岁眼瞅着成年的大小伙子，一个个的不省心……”
单歌给赵亮找了护工，其他人都回了学校，明天班主任和家长都会来。朱主任自己打车，虞清河单歌蔡祥一辆车。
“咱们为啥不跟朱主任一起？”蔡祥一脸疑惑，他记得朱主任好像也在学校教职工宿舍住。
“主任大概是怕我气儿没消，身上溅血。”单歌懒洋洋道。
“那倒也是，刚才那场面谁见了估计都怕。”蔡祥心有余悸，但一脸兴奋。
“不过哥你好牛逼，而且有钱真好。”蔡祥眼睛亮晶晶，看向单歌的目光尽是崇拜，“今天把您换成我，我就完了，医药费出不起，护工请不起，没准儿还得陪床。我爸能拿皮带抽死我，回头那逼好了，还得继续欺负我。”
“谢谢你们俩，真的谢谢，检讨我帮写，回头我请你们吃饭，钱的事儿，以后要是你们需……”
“不用。”单歌说：“不缺钱。”
蔡祥讷讷点头。
“你这么怂吗？把你按墙上都没事儿？”单歌看着他，“换我，哪个敢这么来，我直接一脚飞过去了，除非情|趣……”
虞清河：“……”后面那句就多余了啊少年。
蔡祥大概是没听懂情|趣，眼里闪过一丝沉郁之色，说道：“我早看他不顺眼了，这一年没少勒索我。只是，我只是觉得一个宿舍，还是一个班，犯不上，谁知道他变本加厉，给脸不要。”
蔡祥是典型的包子性格，得过且过，不过勒索，虞清河皱眉。多嘴了一句：“这是犯法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