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围着室内网球场跑起来，虞清河问：“你其他朋友呢？没在一块儿聚么。”
“中午一起吃的饭，天气不好，街篮没法打，就来这了，这几个货只有刘鱼还会点儿网球，剩下的去网吧开黑了。
“我不会。”虞清河说：“你不能虐我。”
“我不虐伤员和新手。”单歌说：“我教你。”
俩人路过刘鱼，刘鱼很高兴的欢呼一句，“学神放心吧！扇子很会教人的，他网球小时收费，一节课三五百呢！”
虞清河有些诧异的看了单歌一眼。
“也打不少年了。”单歌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都是教练安排过我带人，现在不带了，麻烦。”
“我赚到了。”虞清河说：“我该给你发红包的。”
他忽然觉得单歌有点牛逼。
“我找你玩，收什么红包。”单歌说：“以后你想玩儿，随时找我，我有空就陪你。”
“谢谢。”
网球场不大，他们围着塑胶跑道跑了大概二十圈，虞清河渐渐有些脱力，停下来歇息。
他从开学到现在没有正式锻炼过，晨跑夜跑也没每天都坚持，有点发虚。
单歌给他开了瓶运动饮料。
虞清河低头喘气，睫毛似乎被祛湿了，看着有点儿娇弱。
要是单歌那帮朋友，他早就开始嘲讽模式了，但一看虞清河这幅样子，不知为什么他甚至还想鼓励一下。
毕竟是学神嘛，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这样的人多牛。
他问：“累不累？”
“累。”虞清河清了清嗓子，“明天我就会浑身疼。”
“那每天约着一块儿跑步吧。”
虞清河摆摆手，“你们强度太高，我接受不来。”
室内球场一圈四百米，他们没停顿的跑了八公里，单歌连点儿粗气都没喘一下，他已经觉得自己肺子疼，还能站着已经很不容易。
“其实你体能很好。”单歌说：“身材也不错，我摸到你腹肌，练的可以。”
虞清河瞪圆了眼睛抬头。
“啧。”单歌觉得那种自己冒犯对方的感觉又来了，就好像他袭胸小姑娘似的。
虞清河刚喝酒不久，现在这点儿酒精都随着汗蒸发完了，他把球拍一拿，下一刻从姿势到表情都变了。
“卧槽！”刘鱼又蹦了起来。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打成什么样不清楚，但虞清河这个姿势肯定就是懂网球的，单歌表情也严肃起来。
他本来还打算先帮虞清河纠正姿势，现在看来，对方拿拍比刘鱼还标准，而且还是反手，就算不是老球员，也肯定认真研究过。
单歌到嘴边准备科普的话全都收了回去。
“三盘两胜？”单歌问：“谁先发球？”
“你们他妈这么正式啊！”刘鱼酸了。
这他妈盘都出来了，是要按照国际正规单打比赛的模式来。网球这片能让单歌当成对手认真对待的，起码能吹好几年。
虞清河现在头都晕，闻言连连摇头，“一局就行了，我好久没玩儿，手特别生。”
“也行。”单歌点头，毕竟他还不知道虞清河真实水平呢，要是一局都撑不了，一盘就是个笑话。
“我先发球。”虞清河说。
他拿拍的姿势看着十分干脆，球到手眼里就什么都没有了，目光专注干净的让人想给他拍照。
刘鱼摸了摸手机，发现没电了，顺势捞起了单歌在一旁放着的。
单歌手机没屏锁，他直接就对着虞清河拍了一张，转手发到群里。
放声而歌：我是刘鱼，扇子正和学神打网球呢，牛不牛逼！
烈日炎炎：卧槽！你单爷到底是你单爷，连学神都能搞到手啊！
梅子不黄：他俩一个班的，就咱们单爷那人格魅力，管他是什么神，通通拿下完事儿了。
烈日炎炎：反正牛逼就完了！
刘鱼拍照的时候凑的挺近，俩人自然不可能没发现，虞清河转头看了眼，没说话，他被各种偷拍早已习惯。
“你离远点，我一球拍呼死你。”单歌赶苍蝇一样挥了挥。
不会玩是假话，好久没打是真的，虞清河稳了稳心神，别搞两次发球失误让对方直接得分，那就太寒碜了。
他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时状态已经基本回来。
他很喜欢网球这种有力量的球类。
虞清河净身高有近一米八，其实打篮球也可以，就是身形纤瘦了些，和球场上那些一米九体态壮如牛的硬核汉子没法比，哪怕他底盘很稳，对面一撞也疼，他不想遭这个罪。
网球就不同了，除非打到脸上。
单歌打球和他人一样，给人一种势如破竹的感觉，总觉得他要出界，但每次都没有，虞清河不得不调动全部心神应付。
“精彩啊！”刘鱼眼睛亮起来。
他是真没想到虞清河能和单歌一来一回的对峙到这种程度。明显单歌一开始还有放水的打算，但几个回合之后他已经把虞清河当成很强硬的对手了。
第一个失分来自虞清河，他还击空中球时不小心右手手腕甩了一下，过网了。
“疼吗？”单歌赶紧问道。
虞清河眼神很亮，闻言摇头，干脆道：“再来！”
刘鱼开始还能叫好，慢慢的也一言不发紧张的关注起动态来，录视频的手时而不稳。
两个身形矫健的少年，挥动着球拍的样子充满了青春的气息，汗水和力量的结合，跳跃的弧线划过空中，人和球都宛如精灵一般。
刘鱼录着录着，忽然就感叹道：“真他妈是俩神仙。”
目前两人各得三分，属于平分状态，接下来就是占先球。
得了占先球的一方还要得一分才算胜利。不过对于这两个不会失误的人来说，基本上接下来谁赢一个球，就已经算是彻底赢了。
烈日炎炎：打完了没？
梅子不黄：谁赢了啊？
放声而歌：自然是咱们单爷。
放声而歌：不过学神也是真牛逼。给你们看视频。
梅子不黄：大鱼上道！
“没看出来，很强嘛！”单歌笑道。总觉得这人给他的惊喜越来越多。
“打不过你。”虞清河不擅长交朋友，和他相处多年的发小钱嘉和袁点松又不会，他好久没这么酣畅淋漓的和人打一场，一时间也很高兴，声音里都带了笑意。
“我打一下午了，你手生，还有伤，我这算作弊。”
虞清河笑了起来。
“洗个澡吧。”虞清河说：“一会儿过去吃饭。”
“扇子。”刘鱼蹭过来，“你没放水吧？”
单歌嗤笑一声，“都打成这样了，放水赢不了。”
“那他是真厉害啊。”刘鱼啧啧有声，“他真是学神？”
“期中总成绩甩年级第二二十八分，你说呢？”
“这他妈是个怪物吧！”
“注意你的用词！”
单歌
冲过澡，把手机打开，翻到了相册里刘鱼拿他手机拍的视频和照片。
他是个没什么秘密的人，手机对他来说就是纯粹的互通消息的工具，但保存了虞清河的照片之后，他忽然就想设置个密码。万一哪天手机丢了不要紧，有人把虞清河的视频传出去乱用怎么办。
他想了想，设置了和虞清河一样的密码，159357。他还记得那天用虞清河的手机跟邱大爷请假，虞清河说的，九键盘对角线一个叉。
虞清河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和更衣室的单歌对视。
单歌又觉得这人像姑娘了，毕竟他自己只穿了一条裤衩。虞清河看到他第一眼时还下意识移开了目光。
啧。
“你穿我衣服。”单歌说：“正好我多带了一件T恤过来。”他自己穿身上这件运动衫就行，刚才已经随手洗完烘干了。这体育场是他家亲戚开的，装修和设备都是他帮着参谋的。那时候单歌已经想着等到自己来玩的时候都需要什么装备了。
虞清河看了眼单歌拿出来的白色衬衫，有些怔楞。
“新的。”单歌赶紧说：“还没穿过。”
他以为虞清河嫌弃，其实他在这放了不少衣服，毕竟总来打球，这里有他私人储物柜，但的确新衣服就这一件。
虞清河摇头，“我要你穿过的就行。”
他说完这句话立刻就想骂自己**，这话听着太暧昧了，不过单歌没多想，说道：“你穿呗，我觉得新衣服干干净净的才和你搭。”
虞清河叹了口气，把衣服接过去。
没等他开口，他就站在那犹豫了一下，单歌已经渐渐摸出套路了，连忙说：“我出去一趟上个厕所。”
更衣室也有厕所，单歌胡乱找的借口就证明他是明白自己换衣服不想被人围观。虞清河心想，自己这么敏感，单歌真不会怀疑吗？就算他神经很大条，把自己这态度当成“见外”也不好。
见外总比别的什么要好，虞清河已经顾不了那么多，老老实实把衣服换上，有点大，不过不算太夸张，穿起来还挺舒服。
单歌站在洗手池前抽烟，神情严肃。
“怎么了？你俩不会吵起来了吧？因为你没放水？”刘鱼说。
“没。”单歌摇头，一脸凝重，“我怀疑……”
“什么？”
“虞清河可能是个女生。”
“啊？？？”
“哎没事儿。”单歌叹了口气。
“怎么了？你看了他下面没东西？”
“少放屁。”
“你自己说的啊！”刘鱼觉得这人十分有病。
“也不是。”单歌皱眉，“就觉得，他很多时候特别容易害羞什么的，本来不是那种扭捏的人，挺大气一人。”
“再大气能有你大？”
单歌噗嗤乐了，顶了顶胯，冲刘鱼抛了个媚眼，“羡慕了？来试试！”
“去你的吧！”刘鱼笑骂，“我他妈什么时候能进去洗澡，非得等他出来？”
“你急个屁你晚上又没安排，别去我浴室。”
“知道了知道了！你那沐浴露味儿那么娘，还不稀罕呢！”
单歌刚才就偷偷和刘鱼说了，怕虞清河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一块儿在更衣室待着，就没让刘鱼一块儿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