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溪皮肤白皙,吹弹可破,轻轻一碰就是一个红印子。
白天那兵汉一通掐按,在她白嫩的脖子上留下了明显的青紫。
虽然这身男儿装扮是立领,可脖子上的青紫还是沿着领子的边缘露了出来。
符狄眸光在接触到那白嫩上的乌青时,明显沉了下去,黑黢黢如寒冰。
该死。
袁青溪见他双眸焦灼在自己颈子上,又似笼了一层薄霜,不由得抬手,可抬起手又不知何处放置。
最后垂下头,把手放在符狄端进来的那盆清水上。
束了一半的头发,突然失了禁锢,又散了开来,披在她半侧肩头,合着月色,把她衬得像个随时会打碎的瓷白娃娃。
袁青溪把自己葱白手指浸在水中,小心吸了口气,调整下惴惴不安的心。
她能感觉到符狄看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同,这不同不知是从何时出现的。
或许是某个花园午后假寐,抬眼正好对上他投来的目光,又或许是某次出游一转身,眼神碰在一起时。
总之,他看她的眼神不对,太过灼热,热的吓人。
虽然他总是把那怕人的温度压在眼底,尽量不吓到她,可是她不知道他能压多久,她总感觉,如果哪天那火焰若是爆发,定能把自己烧的灰飞烟灭。
起初,她只当符狄是过了束发,那成长起来的情绪无法宣泄,而自己又是离他最近的人,所以就成了发泄口。
后来听哥哥说,符狄收了个通房丫头,通房丫头是做什么的,她听府里仆役调笑小丫头说过,哥哥没有纳过,而符狄纳了。
那时她心里是有点膈应的。
但她又想,他屋里有了美人,看她时,眼中的火总该降了些吧。
袁青溪摇头苦笑,视线停在水上,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符狄的脸,那双黑眸中的炙热把盆中清水也烫上一层热度。
现在知晓了后续的剧情,袁青溪知道,他眼睛里的火是降不掉了,不仅降不下来,还时时准备把自己吞噬了,可得小心。
袁青溪抽出手,那双眼睛随着波纹细碎消弭。
袁青溪:“世子在这里等我,我有样东西给世子。”
袁青溪笑着走了出去,符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勾勒着她的每一处线条。
一离开房间,袁青溪指尖就忍不住发颤。
从发现他目光不对,确认那灼热的温度没有因为纳了通房丫头有丝毫减弱时,袁青溪就开始害怕。
怕跟他有任何的独处。
她并不傻,那目光意味着什么,她心里有点模糊的认知。
之前她没怎么在意,符君鸣和她十多年情谊,袁青溪算他不会轻易破坏这层感情。
可是提前知道的剧情告诉她,他敢,就算坏了她清誉,让她讨厌,他也愿意出手把自己锁在身边。
确实,在宣州,河西王就是这里的天。
世子符狄想要什么得不到?
但就是这种想法,让她不寒而栗。
袁青溪攥紧指尖。
去你娘的,一个变态还不够,她到了什么霉被安排进这种变态频出的书里。
她只想当一个指挥入赘夫婿开拓袁家产业的大当家好么。
*
捧着木匣子回来时,袁青溪已经梳好了发辫,头发一丝不苟的绑紧。
这发型古板又僵硬,并不好看。
可符狄看着她裸露在外,圆润可爱,还透着点粉润的耳尖,觉得这样的发型也还不错。
袁青溪耳朵有点热,摸了摸,打开了木匣子。
匣子一开,温润莹亮的光缓缓流泻出来,如月中仙子银彩轻纱滑落匣中,融融软软。
看符狄只扫了一眼。
“这个可是东海鲛人珠,据说是曾经福佑上人出海寻仙时,东海仙人馈赠的仙礼之一,”袁青溪顿了下,见他视线终于肯移到那珠子上,放心了些,“说是仙礼有些夸张了,但资质这么好的东珠,也极为难得了,给你。”
符狄挑眉,没接手:“我要这个作什么,你自己留着吧。”
“我听说了。”
“听说什么?”
“太子要大婚,你也要入宫庆贺的吧,到时候要总献贺礼的。”
符狄嗤笑,她倒是比自己还上心,这些有的没的事情上上心,真该让她上心的人,她倒是一点儿都不在意。
“你若找到其他合适的贺礼更好,若还没有,这个拿去备选,绝不会丢了身份的。”
她小脸柔美,眸光黑亮,比最润的鲛人珠还要惹人怜爱。
符狄十指交叉,狠狠的并在一起,那明显的痛感,才能抑制他升腾的冲动。
“你真的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袁青溪一滞,眼眸低垂,只当没听见。
“今天世子也累了吧,溪儿可是腿都有些软了呢。”
她声音娇娇的,试着转移话题。
那话题的意思挑明了,就是我累了,你也累了,大家赶紧各回各家,早点休息吧。
可符狄不,他不想这么早就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袁青溪从去年开始就不常去王府了,妹妹符姝喊她同游,也是去府外上香或是燕雀湖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