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然一路疾行,骑马顶着艳阳烈日先了成澄两天回到柳府,他匆匆交代了一番,快速冲了个凉便去了祖父柳智的院子。
“什么?”柳智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惊讶不已“你妹妹无恙吧?”
尽管意识到亡妻的仙逝似乎不这么简单,此时他最担心的还是成澄,毕竟他放在心尖上的孙女一路坎坷,本就惹人心疼,好不容易长好了身体,可不能出事啊!
“祖父放心”成然抹了把额上的细汗“妹妹无碍,她心细,发现不妥便早早派柳小路盯着的。”
“没事便好,没事便好!”柳智长叹一声“你祖母当年生病的症状确实与你说的那‘月化绵’很像。只不过这事牵扯到杜家......”
对这杜家,柳智可以说是一言难尽。
岳父荒唐,岳母整日里撒泼找麻烦,就连杜家如今剩的兄长也是招猫逗狗,整日里没个正形。
唯一能给杜家撑的上场面的大概就是她那已逝的妻子。不然当初他也不会心软救她,反而搭上了自己的一生。
“这事过去太久,想要找到证据怕是很难,只有从那婆子身上找突破口!”柳智捋了捋花白的长胡须“这样,今日你先好好休息,待你妹妹回来后,将你杜府的舅公请来再说。”
“是。祖父。”
涉及到杜家,柳智心累到仿佛与右相斗了几个回合,选秀在即,王国栋那老匹夫下巴快翘到了天上,好像明日就能传来圣旨,封他家孙女为皇妃似的。
也不知那人怎么想的!如今这些个世家贵族,谁愿意将女眷嫁入后宫啊?!
他家福儿还未及笄,就算及笄他也不会送她进宫,那皇妃是人当的吗?且不说后宫女人的勾心斗角,就当今圣上那抠门样,这日子过起来得多艰难啊!
平日里那老匹夫看起来挺聪明的,怎地这次如此愚蠢?莫不是在他面前吃瘪的次数太多,准备另寻他法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王国栋还真是准备开辟新的道路,以此来巩固王家在朝中的地位。
“祖父!”王燕飞是他的嫡孙女,难免任性“孙女不进宫!齐皇连哄女人的银子都舍不得花,您让孙女这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可怎么活呀!”
“放肆!”王国栋鼓着精明的双眼,训斥道“嫁进宫,成为皇妃,生下皇子,就是最好的锦衣玉食!”
“不是还有王珍珍吗?!”王燕飞鼓着腮帮子“她也不差啊!”
王府子孙满堂,不像柳府,就这么些主子,一只手都数的清。也不知是不是受祖辈遗传?女子及笄,男子成年,一到时间便早早说了亲,嫁娶的嫁娶,开枝散叶的开枝散叶。
“她是庶女,地位不高!”王珍珍只是儿子在民间纳的农家女所出,本就登不得台面。“她入宫最多也只能封个贵人,与妃子如何能比?”
若不是府上只剩这一嫡一庶两个还未出嫁的孙女,他也不想把主意打到这任性的嫡孙女身上。
“此事你不必再说”他没好气的瞪了眼王燕飞,就她这任性又奢侈的性子,别说皇上,就连作为祖父的他都颇为嫌弃“这些日子你待在闺中好好学习礼仪!”
若不是太子的闲话频频传出,联想到他从不近女色,又避女人如蛇蝎,他也不想走后宫妃嫔这道棋。
平日里任性,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可是关系王家的兴衰荣宠,他决不允许她任性。
“参加选秀也行!”王燕飞见向来对她疼爱有佳的祖父没有松口的意思,忙道“我要嫁给安王殿下!”
两年前她曾在宫宴上见过安王爷一面,从此那俊美无比的模样便刻在了心中,早早便与母亲通了气,让她一定想办法助她当安王妃。
可惜这计划赶不上变化,祖父的一句话,让她美好的幻想全成了泡影。
“你,你在说什么?!”王国栋被她突如其来的话惊吓到结巴起来“安王爷?”
“呵!那安王爷就是个游手好闲的闲散王爷,焉能与陛下比?”他语气冷了下来“此事已定,你休要再说。”
“陛下与太后娘娘都宠着安王殿下,嫁他为何不可?”
有何不可,当然不可!
王国栋不耐地挥了挥手“我说了此事已定,带她下去。”
王燕飞被祖父安排的嬷嬷带回闺房时,心中无限寒凉:祖父怕是铁了心的要送她进宫,殿下,安王殿下,怎样才能嫁给你呢?
祁洛安还不知道,本是皇兄一个小小的选秀,自己却着了这么多人的惦记!此时他正与成澄在汝城的一品居用晚膳。
这个时间点,向来热闹的一品居也冷清了不少,怕成澄饿着,祁洛安早早便打发了炎一,让掌柜备上一桌女孩子爱吃的好菜在他的专属雅间候着。
“早就想感谢柳小姐赠伞之情”祁洛安端起眼前的青花瓷杯,杯中蓄满了茶水“正好借此机会,以茶代酒敬柳小姐一杯。”
“王爷太客气啦。”成澄也将杯子端了起来,略低一点轻轻碰了碰他的茶杯“不过就是些小玩意,不值得一提。”
这些日子,许是祁顺湉在她面前惊叹的话表扬的太多,她越来越感受到身为一个穿越者应有的优越感、时尚感、特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