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震醉了。
他醉得已经出现了幻觉,好像还是小的时候,大哥与其他兄弟几个同父异母,就只有他们一母同胞的几个兄弟带着最小的七妹一起出去玩。母亲非常得父亲的喜爱,是以他们兄弟几个,便是上房揭瓦,都有父亲撑腰。那时二哥还没有只知诵经礼佛,不闻窗外事,三哥还活泼好动,四哥……他突然顿住了,四哥啊四哥,记忆里那个温柔和煦、进退有度的谦谦君子……那个照顾着弟妹,尊敬兄长的少年郎啊……他的头很疼,突然有人敲门,那人敲门声很急。他皱起眉,有点不想理会,但那人却锲而不舍,他便吼着道:“滚!”
那人沉默了一下,最终不怕死地喊着说:“五公子,您手下都去找四公子了,说要为教主报仇。”
洛震顿了一秒,被酒精荼毒的脑袋里都是浆糊,突然醒过来一样道:“什么?”
“您手下,都奔着四公子卧房那儿去了啊。小子不敢让公子不知,斗胆深夜禀报……”
洛震却已不愿再听,急急披上罩褂,提了长刀便去。
洛震到的时候,洛原正遭几人围攻,他已是体力不支,行动极为迟缓了。
他已一身鲜血,无数纵横交错的伤口,看得洛震眼光一缩。洛原大约只是还有一口气在,尽力反抗,只是刀刃已从白变为猩红,不知被多少鲜血冲刷。洛震不敢犹豫,大声道:“住手!”
洛震的手下听见洛震的声音,赶忙停了手。
洛原眼光已经有些模糊,他努力向洛震看去,惨然道:“五弟,你竟是这么恨我吗?”
洛震看向洛原,不由心底巨震——他转过来的右半边脸,一道狰狞的刀痕从天灵盖一直划下,废了他的右眼,也毁了他整张脸,蜿蜒的鲜血,垂挂下来,显得凄艳而惨烈。
“四哥!”洛震快步走上前去,转脸对众人道,“你们这群狗娘养的东西!都给老子做了什么?”
“他杀了教主,大公子,三公子,只为图谋教主之位,我们所做,无可厚非!”竟有一个胆大的反驳道。
洛震向来信奉武力,上来就要取了那人性命。那人就如同慷慨就义一般,倒显得极是正义,其余人见着,也是隐隐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