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边说话边上前去扶了余太君,太君身边的丫头一瞧着余氏,忙退了下去。余太君却是急道:
“你不来看我,那我只能来找你了!”
口气很是浓重,听得乔正棋一愣,转圈想了一遍,自己最近好像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妻子的事,就是姨娘的房里,他也少去。是以,忙拱手道:
“母亲说的及是,是女婿没有……”
“你是个好的,我这次主要是来看看我女儿的。”
余太君打断乔正棋的话,正坐厅堂道。一边的乔妈妈忙上前奉茶,余太君接过茶,拿起茶盖品了起来。
乔正棋但见此情形,忙道:
“母亲难得来此一次,我去与父亲母亲说下!”
边说边对着余太君告辞,余太君也不理,乔正棋借故退下。
余氏对着余妈妈一个眼神,余妈妈忙将屋内的下人都遣了出去,自己将门关上,独留两母女。
看着只有二人的屋内,余氏忙道:
“娘,你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我且问你,你的三儿与李家的婚事,如何了?”
余氏没想到母亲问的是这个,不由得坐了下来,拿起丫头事先摆好的茶,道:
“母亲怎么关心起这件事来了,我是三儿的亲娘,还能害了他不成。”
“可我怎么听说,她房里的丫头怀上了?”
余太君单刀直入,余氏也不拿娇,直言道:
“幕儿喜欢,我有什么办法。”
“你糊涂,正妻没有进门,怎么能让丫头就怀上了!”
“我就是看那个乔珍燕不顺眼!”
余氏丝毫没有否认的说道。
“我心知你是记挂着当初的事,可都这么多年了……”
“娘,那你可还忘得了大哥?”
余氏不由得站了起来,道:
“都是自己身上的肉,哪有不疼的道理。”
“可那孩子……”
余太君想说那个孩子总究是在肚子里没的,也不是生下来,却被余氏打断道:
“若母亲是为这件来而来,我想母亲大可不必,我自会办好此事。”
看着余氏那正色的样子,
“唉!”
余太君叹了口气,道:
“我自知失子之痛意难平,你即提起你大哥,那你可还记得芩
儿?”
芩儿,是余雅丽大哥的女儿,余欢芩。当年余家老大死的时候,这个孩子才一岁,牙牙学语。余大嫂因思念亡夫,在这个孩子不到三岁上便去了。
余太君继续道:
“你大哥大嫂去的早,只留这一个孩子。前些年嫁入平江江家,那喜宴,你不也去了吗。”
余雅丽点了点头,她隐隐感觉,今日母亲前来,怕是与这侄女有关。
“她若是能嫁给三儿,其实我也是高兴的。虽然后来亲事没成,但你总究是她的亲姑姑,她可是我余家唯一的血脉了。”
余大人过世后,余氏族人均想将自家孩子过继给余老太君,以承家业,袭阴葑,但却被余太君给挡住了。
大家都以为余太君要断了余家的后,以至于余氏家族老要开祠堂。但余太君可是有诰命在身,余家人想动她却不得。
“母亲当初就不应该将芩儿嫁那么远,且那江家也不是什么宣贵人家。”
余太君没有理她,接着道:
“上个月,我接到芩儿的来信,说是有了身孕。我高兴的和什么似的,要知道,这么多年,她总算怀上了,想着你大哥可算有后了。立时派人去问候,可回来的人却说芩儿孕后很是不妥,找了好些个方子都不成,最后只一个娘子拿出自家的秘方,芩儿才算好点。”
“这不是很好吗,待她生下孩子,我这个做姑姑的自也不会怠慢了她。”
乔氏仔细的听着,也及时回应着。
“可是,前不久,那个娘子却因事走了。因着是那女子本就不是江家人,江家也不好扣着人。可芩儿的身子,却又差了起来,已好久没有吃好睡好了。大夫说,怕是有流产的迹象。”
说到这里,余太君不由得掉下眼泪来。余氏吓了一跳,要知道,自己娘亲,可是铁娘子一般的人物。眼泪这东西,她只在父亲与大哥过世的时候见过。
人老了,到底是心软了。余氏边想着,忙上前给余太君递帕子,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