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2 / 2)

如果说到做鬼域人的好处的话,恐怕最大的好处就是你能去审视他们的一举一动,而他们却对你无从得知。你可以化身成为人世间的万物,可以以任何的形式存在于其中,可以是花,是雨,是露珠,亦可是一阵的微风,唯独成为不了他们。

当青名化作那一阵微风拂过桌面,最后停留在李肖炎的对面,他静静的审视着周围的一切。

最后,却把脚步停留在了那一幅肖像画面前。

那个稚嫩的身影,带着如此灿烂的笑容,即使是如此的弱小,可却带着足以照耀大地的光芒。是忍不住伸出了手,想要轻轻的触碰,触碰那份天真无邪。然而手指所能触及之处,也不过是一阵的虚幻。

青名冷笑着垂下了头,

是啊,他忘了,忘了他的存在,忘了他永远也不能再回到她的身边。越发的认知,眼角中的恨意就越发的覆盖了一层又是一层。

他回过身,注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毁了他所拥有的一切的这个男人,却如此的高高在上,拥有着他想要得到的一切。

他所再乎的那所有,而自己也不过视为尘埃罢了。而自己所再乎的,所渴望的生命,他却是那样轻易的就夺去,连一点余地都没有留下。

“你是多么的可恨啊,恨不得,现在就将你生吞活剥了一般。”青名把带着面具的脸尽可能的贴近李肖炎的脸,想让他能感受到来自于自己的那份寒冷,那份深恶痛绝。

自从再次从圣泉的水中挣扎的活过来,他侥幸的留下了记忆,便发誓一定要找出幕后的真凶,为此,他一直跟随在龙四的周围,寻找着一切的线索,直到跟随着这封信抵达到了这里,才真正的看清幕后的如同仇人般的存在。

现在的他透过那具阴冷晦暗的面具,看到的那个男人已经满身污秽,周身都透着欲望的恶臭。

如此的厌恶的这个人,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曾经是她的哥哥,而这一切不幸的开端,也只不是因为他的欲望而已。

是多么的可笑,是多么的不值,又是多么的令人唏嘘,他忍不住去嘲笑,他那么渴望的存在,却是如此的不值一提,然而,现如今的他却无法惩罚他,只能这样手足无措的凝视。

一切都是天意吗,那未免也太过于可笑。

“是啊,只有这火焰才能逝去一切。”

青名转身走近落地窗前,凝视了天空,遥望了远方,却最终将视线埋于脚下。他伸开双臂,似乎是想感受到那阵阵微风,再没有半丝的犹豫,身体前倾,终是坠落。

话音也才刚落,青名也才在这间房子中消失,措不及防的,却在这半公室的一角,便无声的燃起了一团炙烈的蓝色火焰,然而也只是瞬间,这火焰便通红的蔓延了整间房子,带着噼啪作响,带着熊熊的如同愤怒的狰狞,吞噬着一切所见,所及之处。

“着火了!”伴着刺耳的警报声,门外的秘书一个个尖叫着四散奔逃,她们此时再也顾不得那个整日里被他们捧在手心里的董事长,只能自顾自的,寻找出路。

“董事长呢?”左立鸣是一路飞奔着冲进了大楼,他焦急的四下寻找着,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秘书,于是连忙抓住了她,尽乎于吼地问道。

“嗯?”女秘书似乎还有些发懵,眨了眨眼睛,这才有些回过神来,只见得左立鸣正用那双有力的大手,焦急地的扯着她的胳膊,

“好像,好像和我们一起顺着消防通道下来了。”那秘书吓得有些颤颤巍巍。

听了这话,左立鸣赶紧四下张望,却又听得那秘书接着说道:

“是,是一起来下来的,可是,”

“可是什么?”左立鸣撕心裂肺的问道。

他这倒好,吓得那秘书更是懵了,越发压低了声音带着三分的哭腔说道:

“可是,可是又说要拿什么画,就又顺着消防通道上去了。”

听了这话,左立鸣的心里突然就凉了一半,他像是飞着跑进了消防通道,他乞求着自己的速度能更加的快些,能近可能的赶上李肖炎的步伐,但愿一切都还不晚。

他知道那画是什么,也知道着火的楼层就在李肖炎的办公室里,可是那大火猛烈,分分钟都能吞噬一切。可是那画真的就那样的重要吗,比他自己的命还要令人珍惜吗,这是左立鸣大概这一辈子都不会明白的。

眼下想着,便跑到了大楼的中间位置,这里已然是浓烟滚滚,熏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那黑色的浓雾熏得人眼睛刺痛,可是左立鸣还是睁大了双眼,顺着楼梯向上,寻找着李肖炎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