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确实是。要不是他在,我估计早就躲在被子里哭了。”
“为什么?”
“生病这么久,挺累的。本来觉得要好了吧,结果吃了点什么东西或者出去吹一吹风晒一晒太阳就又加重了。反复无常。”周渚清叹了口气,“总觉得被什么鬼魔附了身一样,还离家这么远——真想家啊!”
“所以,他就是你想家时的安慰?”
“算是吧,毕竟从小到大没跟他分开过。”
“哦呦呦——”
“干嘛啦!”
时典笑:“没什么,就是感慨一下,从小到大没分开过。你现在几岁——十八岁?十八年没分开过是什么感觉呢?”
“就是你跟父母姐姐在一起时候的感觉。”
“可我在这边读书,我爸妈也不能跟过来不是?”
周渚清若有所思地点头:“是这样没错——这么一想,我跟江小鳖待的时间比跟爸妈待的时间都长!”
“对呀,真好。”
“你是不是羡慕我?”
“肯定羡慕啊!我也想跟我男朋友一个学校。”时典杵着腮帮子,向往地说,“哎,不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小别胜新婚……”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周渚清笑着躲开她的打骂,指了指手上的针,提醒道:“我现在可是病人啊!”
“看我不收拾你!”
“那也得等我好了再说。”
“等你好了我们打一架。”时典义正辞严。
周渚清也不服输:“打就打,谁怕谁!”
“小样!”
正说话间,病房门上传来轻轻的叩打声。
“请问,你们是在吵架吗?”江期予半倚着门框站立,一件白色T-恤搭配一条黑色长裤,脚上蹬着一双匡威,头发松松爽爽,看上去刚洗过,走近时果然闻到一股清新的薄荷香味。
周渚清微笑地望着他,双唇轻轻抿着,须臾,问道:“你结束啦?”
“我早就结束了,不过满头大汗,就先回去洗头洗澡——我看我这件衣服是不是很丑?我打算把它捐了。”他揪了揪身上的T-恤,身前一个骷髅头张扬显赫。
“不丑啊,你都是要做海贼王的男人了。”
“对,我是要做海贼王的男人。”
“Themanof海贼King。”周渚清用混杂的中英文强调,时典立马领悟,惊喜地指了指:“哦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什么意思?”江期予蒙在鼓里。
“意思就是,海贼王的男人。”
“对,海贼王的男——呸呀周小清!”意识到她说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之后,江期予又气又笑,亏他还傻愣愣地觉得她在夸他呐!
“别成天想这些行不行?”
“我想什么了?”
装傻她可最会了,江期予才不会在她擅长的事情上多栽几个跟头!
他搬了把椅子坐下,忽然“哎呀”一声,轻拍大腿:“哦我忘了,我刚刚想买一盒奶昔来着。”
“买奶昔干嘛?”
“给时典啊。”
“给我?”时典纳闷。
“对,你陪她来医院,我代表我姨感谢你。”
“你姨?”
“我妈。”周渚清接过话。
“你妈妈是他阿姨?”时典惊呼。
“什么啊?!”难得有一回,周渚清和江期予异口同声,一致对外。
“我妈妈怎么可能是他阿姨呢?”她说。
“她妈妈怎么可能是我阿姨呢?”他喊。
“你们……你们都别激动。”时典双手合十,在他俩面前一一求饶,“我理解错了,你们稍安勿躁!”
两个肾上腺素突然暴增的人逐渐恢复平静。时典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周渚清忍俊不禁,过河拆桥,突然拍了江期予一下:“叫你把她吓得!”
“我靠啊周小清你没喊吗?”
“你喊的最大声!”
“要不是你感冒了,你把屋顶都掀开了你知道吗?”江期予道出真相,周渚清带着沙哑的声音咯咯笑起来。
“咯咯咯咯!”他咧开嘴,欠揍地学着她笑,“我看我以后叫你周母鸡得了!”
“你敢!”
“要不这样,周母猪怎么样?——啊!疼疼疼——!”刚被揪住脸颊,江期予就要命似的喊起来。
时典从椅子上站起,双手叉腰退到一旁,摆了摆手:“算了,我不在这里妨碍你们了,我出去打个电话。”
“不妨碍啊。”周渚清缩回行凶作恶的手,眼见江期予脸上红红的印子,不禁又有些心疼,“我靠江小鳖,红了……”
“哦我靠周小清,你捏的!”
时典哭笑不得,找了个机会偷偷溜出病房,顺便替他们把门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