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渚清怕了一路,江期予笑了一程。他又好笑又无奈,手臂怎么都由她抱着了她还害怕呢?难道自己就这么没有安全感吗?
看到一辆小轿车停在路边,周渚清想起那个被复活的怪兽杀害的可怜人,肩膀缩得紧紧,一双受惊的大眼睛里盛满了诡异的恐惧。
江期予无语地看着她:“周小清你再这么看我我都要害怕了。”
“为什么?”
“我们去车窗照照,”他拉着她的手臂,“你看看你的眼神,反正我怕死了。”
“我不去!”周渚清倔强地说,“可是江小鳖,你害怕的话可怎么办啊?等等让我爸爸送你回去吧!”
“我才不用送!”江期予脖子一仰,不屑一顾,“我的害怕都是说着玩的,哪像你!”
“哼,我怎么了?”
“禾禾阿姨说不要被吓尿裤子的时候,谁第一个说不会的?”
周渚清瘪嘴:“我这不是没想到嘛……”
“周小猪你太胆小了,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可怎么走啊?”
“你不在我的身边你要去哪里啊?”周渚清嘀咕。
江期予挠挠后脑勺,耳根一热,嘴里含糊不清:“呱呱呱呱啦啦呱啦,我哪儿都不去,行了吧?”
“行啊,你哪儿都不能去,不然人家……”
“害、怕、嘛——”二人异口同声,江期予拖长的娘娘腔传遍整个村落,周渚清晃着他的手臂笑得前俯后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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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渚清、江期予、周泽鑫、冷字函以及蔺北晴升上同一所初中,除了周泽鑫和蔺北晴在五班,其他三个人都在六班。
江期予冷漠:“我怎么又跟冷先生一个班?”
周渚清不解:“你叫他冷先生干嘛?”
“他姓冷,又喜欢装大人,你不觉得‘冷先生’特别适合他吗?”
江期予以邀功的口吻说的这话,周渚清不给面子地摇了摇头:“不觉得。”
冷字函头也不抬,俨然超然脱俗之态。江期予觉得没意思,揉了揉周渚清的头发,转个身准备去认识新朋友。
出门前,宋敏卿拎着江期予的耳朵千叮咛万嘱咐:“我跟你说啊,交朋友要擦亮眼睛,初中这叛逆的小孩多了去了,你可不能跟他们学坏。可不能学人家抽烟、打耳洞、早恋!听见没有!”
江期予应声点头,即便已经一米七的个子,在宋敏卿面前,他也会尽量装出乖巧的小男孩模样,以讨妈妈欢心,让她少啰嗦两句。
现在走在校园内,眼目所及的都是蹦蹦跳跳的小屁孩,明白的人知道那是刚从小学升上来的,不明白的人还当是从幼儿园大班的升上来的呢!
江期予幽幽地叹了口气,心想着还是回去跟周渚清玩吧,转个身往回走时,身旁忽然有人喊了一句:“帅哥!”
抬头一看,一个烫着大波浪卷的女生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江期予怔怔地和她对视片刻,环顾四周一圈后,眼角一抽:“叫我?”
“对呀,小帅哥。”
不知为何,喉头一阵发堵,是吃了周渚清给的馊包子之后拉肚子的前兆。
江期予见鬼似的摇摇头,脊背微微佝偻向后退去,脸上露出情不自禁的恐惧:“不了不了,我不是帅哥,再见!”
“喂,小帅哥!”
呕!
看到江期予仓皇失措地跑进教室,周渚清瞠目结舌:“谁在追杀你?”
“我跟你说啊周小猪,我刚刚遇见一个……”
“你说谁周小猪呢!”周渚清打断他,压低声音咬牙切齿。
江期予比了个“OK”的手势,俯下身来,靠近她的耳畔:“我跟你说啊,周——小——猪——”
“江土鳖!”
江期予笑将起来,每看到周渚清恼羞成怒的样子,他就高兴得不得了。
上课铃声在头顶敲响,江期予往座位上走,顺手解下周渚清的发绳,乌黑秀丽的长发挣脱束缚,像自高山落下的瀑布。
一个长得还不赖的男生——江期予忘了他叫什么,看到这一幕后立马扬起嘴角,笑眯眯地看着周渚清,夸赞道:“你的头发真好看。”
江期予斜眼,腮帮子攻击性地动了动,一边睨着他离开一边牵起周渚清的手,把发绳拍到她的掌心:“扎起来。”
“疼死我啦!”周渚清气得牙痒痒,五爪金龙般的随便抓了几下头发,把江期予推回座位上。
江期予不爽地看了眼那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男生,趁着老师还没进来,他拍拍冷字函的肩:“冷先生,那个长得像哪吒的是谁?”
冷字函慢悠悠地环顾班级一周:“谁像哪吒?”
“第一组第四排靠窗那个。”
“苏俊仁。”
江期予气呼呼地走回座位上,一屁股坐下。
啧,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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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什么来着的——苏俊仁,自从夸了周渚清一句“你的头发真好看”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就想方设法地接近她,一旦在她方圆五公分的范围内停下,便开始自言自语:“今天天气很好”、“你的鞋子很好看”、“为什么要把宽宽的裤脚改成小脚裤”……
周五下午放学后,正值周渚清打扫卫生,江期予在操场上一边打球一边等她,苏俊仁背着个大书包晃晃悠悠地走过来。
“你扫地板的姿势很对,这样灰尘才能扫干净。”
周渚清满脸问号:“excuseme?”
几天来第一次得到回应,苏俊仁大悦:“你喜欢英语啊?”
“不是,我……”
“我们以后可以一起读英语,我妈妈让我要好好学英语,你可要帮助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