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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儿擎瓜柳棚下「四」(1 / 2)

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跟着江期予身后拍片,检查的医生都忍不住把门掩上:“家属在外面等就好了。”

江期予哭丧着脸回过头:“都怪你周小清。”

周渚清大义凛然地看着他,严肃认真,颇有小大人的架势:“大伯说了,你要配合医生,江小鳖。”

江大伯在后面应声:“对!阿清说得对!”

江期予翻了个白眼。

四个大人一个小孩等在走廊上,徐星栀向弋君老师问起了周渚清近来的学习状况,周渚清则坐在爸爸的腿上,一边摆弄他的手指,一边等江期予出来。

周树明和江大伯攀谈,谈生活,聊生意,就是没有聊到江期予。

周渚清暗暗地为江小鳖心疼,心疼他都伤成这样了,他的爸爸妈妈也不来看他一眼。

江家父母没来,反倒周家父母来得齐全,然而这并不代表江期予是小白菜没人疼,要怪就怪周渚清在电话里大惊小怪了,把徐星栀和周树明吓得魂都没了。

就在几分钟前,当弋君拨通周树明的电话时,周渚清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声情并茂地喊起来:“快来呀爸爸!江小鳖和我在一条巷子里遇到困难了!弋君老师现在要送我们去医院了,可我也不知道是哪个医院……”

举着电话还没开口的弋君怔忡看着这个小丫头,见她眨巴眼睛轻喘气,好像还有未竟的话要说,于是急忙捂住电话,长话短说:“是这样的,江先生,我现在送这俩孩子去县医院,你们快过来吧,到了医院再说,没大碍,别担心。”

电话那头,江树明和徐星栀仿佛五雷轰顶,从家里边冲出来,途径江家大门时,遇上刚回家的江大伯,叽里咕噜地说明一通,就扯上他往医院去了。

这才有了眼前的局面。

江期予的伤势不重,但为了慎重起见,还是让他去拍一下片,看看骨骼哪里有问题。

江大伯给江哲明打了电话,江哲明转而打电话给宋敏卿。

电话那头,宋敏卿忙着手上的,听着耳边的,末了,才说:“星栀他们都在呢!大哥也在,我就放心了!”

江哲明:“你放心什么放心,那是儿子!”

宋敏卿:“那你去!”

意识到对面好似有烈火在熊熊燃烧后,宋敏卿又宽慰道:“那检查就检查,检查出问题了我们再去!儿子嘛,就得磨炼一下,叫他‘猴子捞月’呐!”

江哲明:“……”

是以,江期予从检查室出来后都没看见爸妈的影儿。

但他并不在意,江大伯说:“你爸妈在家里等你呢!”

他也只是忙里偷闲地“嗯嗯”两声,继而冲周渚清去:“诶,你说,我刚刚表演的倒立,你看清楚没?”

周渚清觑了家长们一圈,不敢说话,而在背地里掐他一把:“没看清!但你不要表演了,我不看!”

“为什么不看!”江期予嚷起来。

“这是医院,要安静!”大伯摸着他的脑袋。

“等等大家都知道了,要是你为了表演给我看受伤了,那我该怎么办?”周渚清觉得江小鳖真是个傻蛋,傻得没法再傻,懒得再跟他说话。

检查结果没有问题,一行人虚惊一场地回了家。

**

江期予的“抛乒”越学越来劲,甚至代表机构参加了县级比赛,拿了个一等奖。

一等奖有两个人,另一个男孩叫冷字函。

合影结束,老师们让两位夺冠者握手表示惺惺相惜。江期予已经兴高采烈地把手伸出来,嘴角都要咧到耳边了,结果冷字函冷冷地看他一眼,揉了揉鼻子,转身走了。

“老师他走了……”江期予仰起头说。

下一秒,他感到不对劲。

走了?

他怎么走了?

我要跟他握手他居然走了!

江期予愣在原地,一时间尴尬极了。

与此同时,台下的周渚清竟欢乐地笑出声来。

“喂!”

冷字函的老师急忙把冷字函拉回来,硬生生地掰开他的五个小手指,放在江期予手中。

江期予皱紧浓浓的眉毛,小脸绷得又僵硬又凶狠。他很想甩手走人,结果一转眼看到周渚清又有了动作。

她把双手交织在一起,一本正经地握了握。

于是,江期予乖乖地握了冷字函的手。

握完,甩手走人。

**

比赛之后,江期予几乎把冷字函这个人给忘了。

直到某一天上学,小林老师领着一个打领结穿西装的小男孩走进来。

那时候,江期予正埋头画画。

周渚清碰了碰他的胳膊:“你看。”

“没空。”

周渚清二话不说,一把掐在他“最柔软”的肉上。

每逢周渚清掐他挨着咯吱窝的那片肉时,他都要狼嚎起来:“你又掐我最柔软的肉肉!”

今天也不例外。

他照例嚎了一嗓子,嚎完了,被小林老师叫到后面站黑板。

他愤愤地白了周渚清一眼,不情不愿地往后走。

在黑板下站住了,他看了眼小林老师领进来的人。

一瞬间,他的小脸扭曲了。

“喂!”

“喂什么喂!站好了!”

江期予十指贴着裤缝,噤声立正。

**

和冷字函一个班,可谓人间大磨难。

没过几天,江期予就赐予他一个绰号:“乌龟!”

“为什么叫他乌龟?”周渚清问。

“你看他的衣服,像不像一只乌龟?”

周渚清来回看了一会儿:“不像啊。”

江期予从鼻孔里发出冷哼。

“可是他是乌龟,你是土鳖,他比你厉害。”周渚清大眼睛一转溜,得出一个让江期予无话可说的结论。

“他为什么比我厉害?”

“他是乌龟,乌龟就是海龟。他是海龟,可你是土鳖。你说一听是不是他比你厉害?”

江期予白眼一翻:“你闭嘴!”

周渚清牙关一紧:“闭嘴就闭嘴!你不要和我说话了!”

两个人一左一右哼向不同的窗户。

安静了一会儿,江期予试探地别过头,皱着眉头犹豫很久,冲出教室。

回来后,他的手里举着一朵红花,放在周渚清的鼻子下方,神气十足:“送给你!”

“我不要!”

“真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