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随便打听打听,有一个人说止戈给厉家丢人,本宫就饶你一命。”“她不知廉耻,还不叫丢人?”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本宫和止戈天造地设,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聒噪!”
宋雍之将手里的茶杯顺着厉母额头砸过,破裂的声响让厉母浑身哆嗦,“你……你……”
“这就吓着了?还以为你多大的胆子。”“宋雍之!”厉止戈握着宋雍之的手,却被他反握住,“我有分寸。”
“拜你所赐,止戈桃李之年就已迟暮,寿数所剩无几,失去了生育的能力,身子残破不堪,老夫人有何感想?”
“厉家的责任从来不该止戈来背,老将军想让止戈长成的模样,是乐盈珠。”
“如果乐盈珠知道,你为了让止戈难堪才对她好,把她养成止戈应该长成的样子,她要怎么办?”
“止戈才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她本该荣宠一生,是京城最耀眼的人,因你恶心的嘴脸,毁成这般模样,你就没有一点自责?”
“自责?我凭什么自责!这都是她应得的!谁让她姓厉!”
宋雍之一脚踹倒她,“那么这也是你应得的,谁让止戈是本宫喜欢的人。”
他低头吻了吻厉止戈,“看清楚了?”他的止戈明白得很,只是心太软了,这个老东西已经伤不到她了,因为伤了太多,麻木了。
厉止戈点了点头,她早就看清楚了,“厉家早就该亡了,我驻守边境这些年,为的是厉家,更多的是因为边境需要人守。”
“即使没有你逼迫,边境我也会去,你错的从来不是这件事。”“和她说这么多干什么,你一整天才和我说几个字。”
宋雍之不满地搓了搓她的头,“对牛弹琴,走了。”他推门前顿了顿步子,笑得张扬,“回门的礼还没给老夫人,待会有人送来。”
宋雍之推开门愣住了,乐盈珠一脸错愕站在门外,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她强颜欢笑,比哭还难看。
“表……哥?”她忽然明白厉止戈问她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她不敢想厉止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纵容她。
厉止戈愣了下,抬眸看了眼宋雍之,强硬地掰开他的手,朝乐盈珠跑的方向追去。
宋雍之心慌地停了一拍,后知后觉追了上去,他要怎么解释她才会信,不是他……
厉止戈很快拦住了乐盈珠,乐盈珠眼泪决了堤,哭成了花猫,“表……姐……”厉止戈轻轻地“嗯”了声。
她用的不是男声,是一声沙哑的女声,很低沉,很粗粝,却能轻易地听出是女人的声音。
乐盈珠哭得更凶了,缓缓蹲下身体,头埋在膝上,“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倒什么歉?不是你的错。”厉止戈把她拉起来,“我现在很好,和你无关,你能长成这样不全是因为她。”
“我很高兴,父亲也会高兴,你是乐家的女儿,她不是利用你,是真的想对你好,连带着我的那一份。”
“不是的,姑母知道我在这,前几日我和姑母说表哥……表姐回门的时候我来找表姐求情。”
“我只是去拜了拜佛,姑母明明知道我在,却没有打断太子,她……”“兴许她是受了打击,没有回神。”
“你不要想太多,先回去吧。”“表姐……寿命所剩无几,是什么意思?”“太子胡言乱语,不必当真。”
“真的?”“嗯。”“那表姐和太子……”“各取所需。”“可是……”“回去吧。”“太子他……”
“挺好的。”厉止戈给她擦去眼泪,“我送你回去。”“嗯。”她把乐盈珠送到乐府外,“进去吧。”
“表姐,太子不是良人……你久不在京城,太子他……”“我知道。”“表姐我缓几日,怎么做我有数的。”
她出生在大家族,该有的眼见不会少,她只是一时太乱了。厉止戈看着她进府才离开,走过巷子口被宋雍之拽了进去。
宋雍之用力地抱住她,“不是我。”他是想这样做,但是考虑到她,就放弃了,对付那个老东西办法多得是。
厉止戈疲惫地靠在他身上,“嗯。”宋雍之松了口气,“等她想清楚了,我非收拾她不可,止戈的良人只会是我。”
“等雪停了,我带你去波烟楼瞧瞧,止戈,我发誓没有胡来。”“嗯。”“你是信了我,还是不在意?”
“有区别?”“有。”“都有。”“止戈什么时候才肯在意我?”“等到边境再无战事。”“好。”
宋雍之抱着她走在风雪里,“止戈的声音很好听,是我听过最好听的声音,止戈,再放纵些好不好?”
“边境你该放手了,再不放手就迟了,如果要去,我陪你。”
厉止戈看着满天风雪,快到东贤王府时缓缓说了个“好”字,宋雍之弯唇亲了她一下,抵着她额头笑得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