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梵闻言看向淮水对岸,对岸那栋木楼也是两层高,只是它建的更加花哨一些,红瓦飞檐八翼角,精致中带了些俏皮,楼后是一个亲水亭,水亭四角挂了四串红灯笼,随风轻摆,楼上檀木为梁,珠帘玉带,阁内红纱隐现,不时有声乐声和谈笑声从楼中传出。
昙梵眼角抽搐道:“青楼?”
白泽大笑:“实在没想到昙梵神君竟然好这口,不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这是乐坊,但是我想只要价格合适,他们也会做青楼的买卖。”
昙梵:“......”
昙梵跟着白泽走进花辞楼,楼内老板娘看着白泽和昙梵走了进来有一瞬间的迟疑,白泽身着长袖淡青色长袍,腰间腰带浅色缂丝兰草纹,从头到脚虽不见显眼的奢华之物,但对于懂的人来看,确是无一不讲究,反观昙梵,一身灰色中长粗布衣,脚着黑长皮靴,混搭十足,若是说两人是朋友关系,又不符合物以类聚的准则,若是说两人是主从关系,看神情又不大像。
然而老板娘的迟疑只有一瞬,随后便笑着迎了上来:“不知客官是想听曲还是看戏,我们这...”
白泽含笑道:“来两间上房,不要太吵,近淮水边的。”
老板娘愣了愣,满脸堆笑道:“客官您看,我们这是乐坊,不是...”
老板娘的话音在接过一锭银元宝中戛然而止,老板娘红光满面的笑道:“哎呦,两位客官随我来,我们这儿的房间绝对是整个海殷城内最舒适的,保证您们满意,客官您们还有其他需要也尽管提,我们定尽我们最大的能力满足您们。”
昙梵:...
白泽笑道:“那就再弄壶好酒,上些你们这边的特色菜。”
老板娘笑眯眯的点头应道:“好嘞!”
“不知客官可需要雅乐助兴?我们这边的湘梦姑娘素手弹得金曲妙,淮水沿畔,我敢保证若是湘梦姑娘的琵琶居二,没人敢居第一。”
“听起来还不错,”白泽回头向昙梵眨了眨眼,“坐车不行,听曲也不许?”
老板娘有些吃惊的看向昙梵,一时有些拿不准这俩人的关系总不能是夫妻吧,夫妻分什么房?不过总之后面的这位才是贵人,老板娘认清形势后急忙讨好道:“没事没事,若是客官不喜这些杂音,我们这边的酒菜也是一绝,保准您满意。”
昙梵嘴角一抽,客气道:“说笑了,既然你喜欢,等会把正事办完,便叫上湘梦姑娘为你弹上几曲,一洗一路的劳顿。”
老板娘眉飞眼笑地连声道是,领着昙梵和白泽来到二楼走廊尽头的两间房。
两间房间装饰差不多,内分三间,中间分别用香木镂空架中心留一挂着珠帘的圆门隔开,一间为书房,紫檀木桌摆放在中间,各种笔墨俱全,估计是红袖添香之所,一间摆着不大不小共四五个人吃饭的楠木圆桌,最里面那间用金丝团百鸟的绣屏遮住的应该就是卧房。
昙梵在人界游荡了百年还没住过这么好的客栈,想想真是心酸,莫名其妙看白泽更不顺眼了。
老板娘笑咪咪地问道:“二位客官想如何上酒菜?是一起还是分开。”
昙梵:“分开。”
白泽:“一起。”
俩人莫名其妙地看着对方。
昙梵:一起吃你不反胃么?
白泽:分开吃怎么问笳耀?
可惜俩人敌对多年,丝毫没有眼神交流的默契,昙梵想不到画个画都要三催四请的白泽突然洗心革面热爱上了正事,就像白泽想不到看起来大公无私的昙梵会因为看他不爽而短暂地忘记正事一样。
俩人之间相看两厌却又不得不捏着鼻子合作才导致了如今尴尬无比的气氛,而在唯一的旁观者——老板娘不明前因,只看见了后果,她心中了然,“一起是吧?俩位客官稍等!”
昙梵:???
白泽含笑侧身站在门旁,右手外翻五指并拢手心朝上摆了一个请的手势,\"昙梵神君,请。\"
白泽每次将眉眼微微下弯,似在笑又不像在笑的时候都会让昙梵觉得他在憋着什么坏主意,她警惕地看了他一眼,选了一个最保险的说法:\"不敢,白泽神君请。\"
白泽将昙梵领进房间后就没再管她,昙梵浑身不对劲地坐了一会儿后,实在没忍住,“你有病么?”
白泽喝茶的手顿了一下,饶是能言善撩如白泽也一时卡顿了一下,正常美人儿说‘你有病么’你回个‘是,都是我不好’那是情趣,昙梵说‘你有病么’,你回个‘是’那就是真的有病了...
好在昙梵也没令他纠结太久,“一起吃你就不怕消化不好么?何必给自己找罪受?”
白泽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他撑着下巴,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起:“我以为昙梵神君的关注点会在笳耀,没想到竟是在和我吃饭上,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在昙梵神君的心中,和我吃饭的意义比祇阳之事大得多?”
昙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