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白景毫无兴趣,我只想要你。--*--更新快,无防盗上----*---”
她本应该害怕,可她手中鸣动的非墨刀却让她兴奋不已。
“只要有了你,我虞宫大军,便能直取蜀地嵩峻……直达关外……去见那个人……”
话到后面她已逐渐无法自控,唇舌都都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这是恐惧。
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恐惧是种什么感觉。
等她察觉到自己在害怕的时候,她脸上早已满是内力劲风所造成的擦痕。
内力所过之处,平地被震起的碎石四处横扫,把众人都弹将出去。
待珞殷快要走到湛天谣面前,她却不自觉转身一扫四周。
这才发现,四周竟然只剩下她一人。
戚台寅与君迁子早在内劲四起的时候退出很远,而十八堡卫与州兵又都或伤或傻。
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也满身是或深或浅剑伤,却完全不知道自己何时被珞殷出剑给砍中。
“既然你们不把他当做是人,我又何须把你们看做一条命。”
珞殷开口,并无疑问。
他话音刚落便向着侧面撤了半步,手腕一转做出菱寒六式的起势动作。
凌云无双发出阵阵鸣响,未等他人出招阻拦,脚下已是惊鸿照影跃出数十丈之多,一挥而就一万剑招。
湛天谣提刀,从上往下,使出全套断醉刀法。
君迁子第一个回过神来,一跃上前,以铁布月桂扇助她挡下数剑。
然而,二人却只能挡住这第一式。
下一刻,珞殷手腕一转,惊鸿照影已是来到二人身后。
随着诸人看清他手中宝剑上的铁水纹路的瞬间,寒光已经伴着龙吟横向而出。
菱寒剑法第二式。
十八堡卫此时回过神来,戚台寅也飞身上前。
可除了月桂扇与非墨刀,其他诸人手中的刀在碰到凌云无双的剑风时,都断做几节,再也无力阻挡。
珞殷依旧毫不留情,双臂一扬,宛如鸷鸟展翼。
君迁子见过这个起式——乍看之下,不过是普通的起势,其却是整套菱寒剑法——包括那孤寒夺命的第六式。
君迁子想纵身退出圈外,却发现自己飞身入圈那刻其实已经退无可退。
君迁子一愣,感到武神的杀意已经近在咫尺。
眼前种种,也算是他咎由自取。
身在江湖心悬魏阙,既在江湖却妄想传奇,活该死不瞑目。
菱寒剑法——第六式,已出。
珞殷只觉得眼前又是那片六丈六的灰砖围墙圈起一方庭院,白色梨花飞舞,模糊了他的双眼。
“珞殷。”
一道清冽得宛如梨花的声音破开暴戾的杀气,冷凝如斯地传了过来。
珞殷急忙收了已经出了半式的第六式,定睛看着眼前那片沾染了血色的月白身影,让他一时宛如隔世,如梦初醒。
“珞殷。”
清冽的声音,又唤了一声。
这次珞殷才是真的醒了过来,怔怔的看着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用惊鸿照影到了自己面前的睚欣。
幸亏他收招及时,剑并未刺到他身上。
“为什么?”珞殷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帮他们挡这一剑?”
“不为什么。---”
月白身影沉然伫立,弯起嘴角,冲着珞殷露出一个极浅却是极真的笑。
而后,笑得万分好看的人缓缓抬起手,轻轻的放在他头顶。仿若安抚孩童那般,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脑袋,继续道:
“别打了,我累了,我们走吧。”
他话音刚落,溢满在四周属于武神的杀气便消失无踪。
“好。”
他应了一个字。
就这短短一个字,却仿若包含了无数情绪。
本来他还想说更多,却在对上那双千回百转的眼睛时,根本说不出来。
他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半恸哭,一半感激。
他只与珞殷对视了一瞬,随即向着四周一看,似笑非笑间有几许讽刺。
“你们诸人都不必再白费气力,你虞宫郡内根本无人会得天启。”
说罢,他看了一眼满身伤的君迁子,道:“这次能把他们的尸骨照顾好么?”
他所指的他们,自然是八重烟雨。
他虽然是问,却又不像是问,根本不期待君迁子的回答。
不等君迁子承应下来,月白身影便已经闪上了半空,紧随其后的是一道墨青身影。
一青一白,空中一汇,仿若湖中倒影,翩若惊鸿,消失无踪。
五日后,花虞堡。
君迁子摇着扇子,踱到了湛天谣面前。
湛天谣的房中,四处装点着粉色的幔帐,微风一来,摇曳生姿,仿若桃花,甚是旖旎。仔细一看,却发现除此之外只有简单的桌椅床榻,沿着墙壁地上摆着无数酒坛,酒香混着四处漫溢着浓郁的药草味道,极其简单,根本不似一个女子的闺房。
她正半靠在床榻之中,眉眼朦胧宛如醉梦刚醒,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都缠了白布,脸色也如白布,显不出多少血色。
“输得心服口服?”君迁子摇着扇子问她。
湛天谣略抬起眼,随后却当做没看见一样扭开了头。
“那就是心服口不服?”
看她还是不说话,君迁子便擅自替她算作默认。
“你既然败给了武神,以后在江湖中就只能排第四。”
“……”
“你、我和风陌,我们三人也算是相识了将近二十个年头,我却从未想过你竟然会是虞宫郡主,也没想到你竟然能把我们瞒得这么死……不过,仔细想来,你也的确是不大过问江湖之事,低调潜伏,为人严谨慎密,很不像是江湖人的作风。大概是认识得久了,我也对你少了些防备之心,竟然也没发现……是我这个月羲苑君座的纰漏。”
看她还是不说话,君迁子只得叹了一口气。
“我与风陌从不明白,你为何会如此执着于一个只见过两面的人?”
“你只听过他的传闻,却没亲眼见过,自然不会明白。”湛天谣终于开口道:“况且他也不算是人。”
“不算是人……?”君迁子用古怪的眼神睨了她一眼:“什么意思?”
“你觉得白景如何?”
“白景?”君迁子有些疑惑,却还是答了:“样貌无双,性格难以捉摸,许多举动不像是个常人……等等,莫非,你说白凝羽不算是人的意思是,他也有许多非常人的举动?”
“我小时候听母亲说过。”
听到湛天谣提起她母亲,君迁子难免一愣。
彼此相识二十年,她是第一次提到自己的家人。
“我母亲小时候见过白凝羽,我母亲的母亲也见过白凝羽……我湛氏的女子,都会在小时候见到那个人,据说是命数。”
说到此处,湛天谣略眯起好看的眸子,扫了君迁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