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连串撕心裂肺的惨叫,仿佛来自地狱深处!打破了午后的宁静,传出去半个村子!
李大媳妇儿吓傻了,呆呆的搂着儿子,还举着手保持着捂儿子嘴的动作,可手下空空如也,捂的只有空气。
吧嗒!
有什么从她眼前划过。
吧嗒吧嗒!
越来越多的猩红液体不断滴下。
那惨叫声还在耳畔,忽远忽近,震耳欲聋,有那么一瞬间她大脑一片空白,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了,只剩下怀里不断挣扎抽搐的儿子。
等乡亲们赶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满脸满身是血的李大庆,顾念书隔过李大媳妇儿,两手死死扒着李大庆的嘴,好好的一张嘴,生生从两侧嘴角撕裂,森森白牙露着,比那地狱的修罗还要狰狞恐怖!
然而更让人恐惧的是顾念书波澜不惊云淡风轻的脸,像是阎罗殿的勾魂无常,明明脸上溅着猩红的血,做着可怕的事,却完全的无动于衷。
所有人都吓傻了,一时间竟不敢上前阻拦。
李大媳妇儿发癔症似的,颤巍巍抬起头来,只看了一眼儿子的脸,立马两眼一翻,软躺在地,昏死过去。
她倒下了,李大庆却还软绵绵地悬在半空,全身的重量全靠顾念书撕扯嘴巴的手支撑着。
他已经疼得意识涣散,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饶,饶了我,我,我知,知道你的鸡……在哪儿……”
一提鸡,顾念书这才有了点反应,手一松。
轰咚!
李大庆摔在地上,灰土扬起,混着血粘了满脸。
“说!”
“你……你凑近点儿,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顾念书微微蹙眉,只思索了一秒便靠了过去。
“你的鸡在……在……”
顾念书拨开人群冲了出去,谁敢拦?没人敢拦!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为了一只鸡。”
“什么鸡这么金贵,镶金的嵌银的?”
“就苏巧云从李家夺走的那只瘸腿鸡。”
“我的乖乖,为了一只鸡,闹出这么大乱子,这可跟打架斗殴不一样,这可破了相了!算残疾吧?这回恐怕连支书都保不住他了!”
众人七七八八上前,把李大庆母子俩送去了卫生所。
谁都想不明白,顾念书干嘛要为了一只鸡发疯,捅这么大娄子?!
顾念书一路疾奔去了野杏林,林深树密,嫩芽枯枝遮天蔽日,林中没有一个人,只有鸟儿不时拍动翅膀飞过,还有乌鸦的嘎嘎,远处布谷鸟一两声鸣叫。
沙沙,沙沙,脚底踩过枯叶,刘寡妇的家就在不远处。
还没到近前,就见篱笆小院三三两两站满了人。
他们抽着两毛钱买的卷烟,嘻嘻哈哈,有说有笑,小母鸡念念反剪着翅膀栓吊在栅栏外横伸进院里的一根枯枝上,毛掉了大半,蔫头耷脑,也看不出活的还是死的。
屋内,传来刘寡妇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