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湾不远,开车也就两三个小时的事,不过地方偏远,和召沅隔了两三座山呢。”桑书从吧台绕过来看。
“你去过?”裘一也已经把手机悄无声息地收了起来,没事人一样问桑书。
桑书摇摇头:“没去过。”
“商老板呢?也没去过吗?”裘一也转而把希望寄托在商虚白身上。
商虚白没看他,否定了:“未曾。”
庾白凤站在一旁,看看裘一也,再看看商虚白,和肩头的九五悄声说了几句话,九五细细地“喵”了一声,迅速从他身上跳下来,窜上了楼梯,只留下一道残影。
下一秒,庾白凤跟着“哒哒哒”就往楼梯跑。
“去哪?”桑书在后头嚷。
庾白凤拖着稚气未去的长音溜上楼:“去收拾东西——”
裘一也看着粉红色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嗤笑了一声,摇头:“——这小子。”
他回头向商虚白挑了挑眉:“怎么样?商老板去不去?”
商虚白明明看着他,可眼神似乎不在他身上,听到了裘一也的声音,黑衣男人的视线才重新聚焦在裘一也的脸上,商虚白颔首:“去。”
商虚白向桑书点了点下巴:“你留下看店。”
“啊——”桑书很失望的模样。
“对对对。”裘一也凑过来说,“你要是走了,我们商老板还怎么赚钱啊,没错,你得留下,麻烦啦!”
“哦——”桑书拖长了声音,委屈巴巴而有不情不愿地从吧台的柜子里翻出一串车钥匙,最后求助一样看着在场几人,只有姜云若微微露出了同情的神色,而她的表情更像是在说“我也没有办法”。
桑书放弃了,用食指勾着车钥匙,问众人:“谁开车?”
听到这个问题,姜云若暗道不妙。
果真,庾白凤沉溺于和九五玩一人愿打一人愿挨的友好游戏,裘一也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头发,完全没有开车的意思,至于…那位阎王。
姜云若不抱希望地看过去,看见桑书照样被自家老板冷冰冰的眼神样给堵了回来。
行,三个男人在这,还得她来开车。
姜云若在心里把这几人骂得狗血淋头,面色还是带着笑,认命似的乖巧去开车了。
是一辆白色的越野车,车身干净,各处都是崭新的,一看车主买来后就没怎么开过,车停在三人面前稳稳停下,车窗摇下,姜云若露出脸:“上来。”
“桑书买的?”裘一也笑道,“可以啊,这辆越野得七八十万了吧。”
“不是我的,我怎么可能买得起。”桑书羡慕地看着众人,向商虚白努了努嘴,“是老板的,买车的时候车行老板推荐了这个,老板价钱都没看直接买了,他倒懒得很从来不开,就知道使唤我开。”
裘一也闻言挑挑眉,可以啊,没想到这商虚白还挺有钱的,比他们这些人富裕多了。
“商老板?”裘一也用肩去拱商虚白,语气带了点暧昧的感觉,“有没有兴趣包养什么的,你看我,长得绝对不差,还会打架,商老板看看我怎么样啊?”
商虚白不自然地往前一步,躲开裘一也的肩,硬是转了一个话题:“上车。”
明明只有两个字,却被他说得硬巴巴地仿佛用外力黏上去的一样。
裘一也坏事得逞一样,憋不住笑意。
庾白凤见状和九五交换了一个眼神,自发地坐去了副驾驶,于是商虚白只好和裘一也这样的人一起坐在了后排。
裘一也斜睨了端端正正坐在他身边的男人一眼,故意往那边挪了一寸,果不其然,商虚白虽然没转头看他,露出衣袖的手指却暗暗攥了一把坐垫,在瞬息之间又恢复了自然。
裘一也暗笑一声。
姜云若:“怎么走?”
庾白凤捏住九五的两只爪子,顶着被九五闹得一团糟的头发,诚实地摇了摇头,而剩下俩人,更是半点回应也没给她。
姜云若叹了一口气,认命一样的想,人生艰难,当年受命跟着太虚护使,她从不会想到会沦为裘一也处理琐碎事务的最佳帮手,说出去都是个笑话,在场一个阎王似的人物一个阴师一个太虚护使,没一个靠得住,连怎么走都不知道。
她手上摸出了自己的手机,调出导航的界面,机械的女生在车厢空间里响起,她踩下离合器:“走啦——”
裘一也隔着玻璃笑眯眯地对桑书挥手。
“说说李家湾。”裘一也说,“我想,肯定不会是那东西乱挑的吧,总得有什么关系,不是和班清有关系,就是和薛碧梧有什么牵连。”
庾白凤没精力回答,九五不知疲惫地在他身上折腾,从他的大腿扒到臂弯,又用后腿支在少年的肩头,去呼噜他的头发,九五就像是和他的头发杠上了一样,庾白凤应对不暇,每当他按住九五的两只作乱的爪子,就有另外两只爪子不停地闹腾,说到底,庾白凤只有两只手,又不能像九五一样使四肢一起对抗/
庾白凤正手足无措,转眼间,那小东西就被钳制住了。
他好不容易歇了一歇,感激地对那只手的主人道谢:“裘护使!谢谢你!太感谢你了!”
九五落到裘一也的手里,却安静了不少,四只爪子乖乖地垂下,不再闹。
“小家伙?怎么回事?很喜欢他的头发?”裘一也笑吟吟的,语气也很好,但是九五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不详的气息。
裘一也:“要不要我把你自己的猫扒下来,你自己薅着玩?嗯?好,不好?”
“不…不好”九五瑟缩着,在颤抖之余,它猛然间意识到,这话的腔调,竟有些莫名的…熟悉。
“这还差不多。”裘一也狠抓了一把九五柔软的肚皮,逼得它一声委屈的呜咽,才把它扔回庾白凤的怀里,裘一也警告:“不许再闹!”
“哦——”九五只记得往庾白凤的手里躲了,乖乖巧巧,梦幻小宠物似的。
“谢谢你!”解决了九五的闹腾,庾白凤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垂,他揉了一把自己柔软的棕色头发,“裘护使刚刚问什么?”
“我问。”裘一也重复道,“李家湾和班清薛碧梧有什么关系?总不能是那东西乱选的。”
“这个也说不定,这东西的想法谁能知道,万一就是它自己随意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