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啊,我也知道被说成什么样子,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真的吗?不过后来还能顺利办活动,那就如你所说吧。」友利提到随之而来的体育祭。
相泽沉默半晌,像在审视她。「妳不会觉得那些闲话能听吧?」
「呃?没有啊。」友利心慌意乱起来。「你、你都受伤了,所以,当然会想是不是那个、那个的关系……」她用视线示意相泽手上的包扎。
车门又打开,相泽瞥一眼站名,又打量友利的制服。「妳在哪里下车?」
友利惊呼出声,望向门口,又难为情地瞄了相泽最后一眼。「再、再见!」没有得到回应。
她顺着人流冲走,频频回头,出了车厢后,还守在月台,寻找车窗另一边被挤得几乎看不见的相泽。相泽个子略微突出,稍稍一探,可瞥见杵在月台上的家伙。她怎么不走啊?不怕迟到的小鬼,八成遇到没有威严的班导师。若是他带的学生,少不了训几句。电车继续行驶。相泽回过头来,不难发现周遭的乘客有意回避,不敢看他一眼,不愿和他靠得过近。以貌取人的人比比皆是,并不稀奇,倒方便他赶走闲人。即使是刚刚的她——叫什么名字去了?倘若他不是英雄,大概也就这样吧。
今天明明补假,老师却闲不得,至少要整理一下职场体验的指名,和一些提供体验名额的事务所。相泽的家没有印表机,到学校一次处理完比较快。
没想到今年得有这么多事要办,和去年真是不一样,毕竟整个班都开除了。不知道那孩子在普通科,都上些什么课?唯一确定的是,绝对没有机会好好发挥那么优秀的个性。一个可以自学个性分解的幼苗,无意成为英雄,该感到可惜吗?
说来有趣,她似乎不是个守规矩的年轻人,然而一旦出现在他眼前,就成了另一个人。上次找她麻烦的人,肯定是在复杂环境招惹到的流氓。近来郊区的障碍赛和抢旗盛行,以往取缔过几次,依然无法杜绝;更可怕的是,显然身在社会结构某一阶层的人,赖以为生的选项太少,完全打击不法营运的竞赛,可能扼杀了某些族群的生活;就和很多角斗、博弈场、娼妓一样难解。那个笨蛋还嫌这种事本身不够麻烦,非涉足其中不可,她有得参加,还不是多亏了执法单位为着诸多考量,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全面扫荡可是轻而易举。
从那套灰西装、粉蓝衬衫、深蓝格纹的百褶裙、黑领带来看,她是好学校的学生吧。相泽想不出她去参加『比赛』的理由。
等到相泽坐进了几乎无人的办公室,他才发现从和她分别开始,脑筋一直在转动她的问题。那个紧张兮兮、处处小心翼翼的模样……
「哼。」
没人听见他冷笑了一声,他的表情也几乎不见变化。电脑萤幕显示着班级名单,以及后头的指名统计数字。真是可惜啊,绿谷,经过那么努力的拚搏,咬牙强忍痛苦,最后谁也没看上;这种蛮干的举动,不会受职场前辈的青睐,纵使确有长进,但是观众可没有他的原点能比较。办公室的印表机开始运作,列印好几人份的事务所清单,今年被指名的人太集中了,许多人一间指名都没有,得从清单里另择;意愿表的格式沿用了好几届,直接下载、列印全班的数量即可。
难得在工作日享得较多的空闲,相泽思忖着如何打发。他瞥见袖子底下冒出的绷带,看来没有多少自己的时间,虽然麻烦,他还是得回去找复原女孩,非在保健室睡上一觉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