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南边城上,景疏双手覆在身前,一件淡蓝色的衣裙将她的肤色显得十分白皙。
望着疆土远方赫然出现的军队,景疏眉头微松,转身疾步向城下行去,身后的丫鬟只怕是她摔伤,连忙跟紧上去。
燕容远嫁辽国,两国之间战争平息,不过如今勋王手握兵权,不过看样子朝廷有心让他驻守北漠,成为北漠的新任掌权人。
段亦衍一身衣袍已沾染得风尘,见景疏早早在城门前等待,他身形潇洒地落下马。
“可是得了什么消息。”景疏低声问道。
段亦衍眉头微紧,将马匹的缰绳递给士兵,道:“勋王已率兵前往京城,留下北漠一座空城。”
“有所动静了。”景疏低眸,顿了下:“率兵…前往京城……”
见景疏细细思量着,段亦衍将人拥入怀中,捏了一把腰,如今的她不过怀孕三个月而已,小腹还未隆起,不过一点肉也没长。
段亦衍不免轻蹙了下眉,沉着声线说道:“有些事,你莫要过于操心了。”
景疏轻轻瞥眼,“知晓了。”
“还是先回去歇息着。”段亦衍道。
随后二人领着军队入城而去。
回到云南王府,府中下人忙迎了上来:“晋王殿下您可算来了,郡王已在书阁等候多时了。”
听言,段亦衍微扬了下眉稍,与景疏相视一眼后,前往书阁。
景疏望着他的背影,抿了下唇。
来到书阁前,房门大敞,房中桌案前,左郡王轻睨了一眼段亦衍,令他将房门关上。
庭落中还传来清脆的鸟语声,随着门合上与之隔离。
左郡王起身,坐在了早已布好的棋桌旁,他神色自若地落下一子黑色:“且来陪我下盘棋。”
段亦衍颌首,上前坐下,将白子落入棋盘中,“刚回府便把我叫来,不止是为了下棋吧,正巧我也有些事要与舅父商议。”
左郡王与其对子,道:“京城来了消息,前日皇帝旧疾再犯,已卧病在床。”
“都是些年盛时就留下的毛病了,这老家伙果然熬不过我,先病下了。”左郡王冷哧了一声。
听言,段亦衍眸色凝起,你倒是还有闲心与和皇帝比身体?不过转念想来……
“这几日北漠也传了消息,勋王率大军前往京城了。”
话落,左郡王神色凝重起来,思虑说道:“皇帝病重,京城眼下便只能交给太子,勋王心急了。”
段亦衍眼里染上鄙夷,指腹间白子落下,道:“高延帝不会将皇位传给勋王的,恐怕这一点勋王自己比谁都清楚,他身为辽国长公主之子,外族血脉,从一开始他就被踢出皇位继承的考虑中了。”
左郡王堵住白子去路,抬眸轻睨了眼段亦衍。“勋王赶往京城带了多少兵马。”
段亦衍凝视左郡王一眼,“北漠已成空城,想必十万大军不下。”
左郡王瞳仁微缩,低头轻笑起来,道:“欲要变天了,他这是趁着京城混乱,起兵逼宫啊,高延帝倒是下了一盘好棋,到头来兵权落入真正的逆贼手中。”
段亦衍颌首:“不知京中是否有所警觉,若将州县的兵马堵截,想来也能抵御勋王的大军。”
“就那养尊处优的太子段亦宣?怕是不成气候。”
“此刻勋王无暇追寻你的下落,在他眼里你只不过是残喘之兵,翻不出浪花,正好借这时坐收渔翁之利。”
段亦衍扬了下眉稍,眼中掠过思虑。
左郡王瞥着他道:“我
云南铁骑虽不及北漠,但仍旧有几分震慑,你暂且不必顾虑。”
“我明白,明日我会让景远骐暗中入京着手接应。”
左郡王颌首,寥寥话语之间,棋盘上已布上棋子,黑子已悄悄布下罗网。
京城风云涌动,看似两王之争,远在南境早有人隔岸观火。
别了书阁之后,段亦衍寻向景疏的苑子去,其实他的顾虑便是景疏,她安好便可。
这些明争暗斗之事便交给他解决,到时他一定会将景疏母子迎入京城,他段亦衍护着她便好,何人敢动,杀之而后快。
日子暂时来的安稳,整日里景疏是样样不能动,样样不能摸,闲来无事,便与郡王妃请教了绣鞋,十指不染女红的景疏,懵懵懂懂的也算学了些。
给未出生的孩子绣双小鞋,本着生女孩的心态,景疏丝毫未有顾虑在鞋面绣了几朵水仙,一副极为认真的模样。
指尖好几次扎了口子,不够都偷偷藏了伤口,可莫让段亦衍知晓,到时这双秀气的小粉鞋可绣不成了。
听见些脚步声,景疏侧首,停下针线,便见着从书阁与左郡王下完棋回来的段亦衍。
段亦衍来到身边,瞧了眼她手里的针线,和那绣得…不怎么好看的童鞋,将其拾起来,“什么时候开始琢磨这个了。”
景疏会心一笑,“前几天舅母教我的。”
段亦衍颌首,凝着眉猜起了绣花:“绣的乌龟?”
听言,本洋洋自喜的景疏垮了脸,将小鞋从他手中抢过来,瞪了眼:“这是水仙花!什么乌龟,这还有叶子瞧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