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五(1 / 2)

时日渐去几日,秋末落下,便是初冬,天气转寒得快,转眼间府上个个都换上了薄袄。

景疏怕冷,王府里就数她穿得最多了,肩伤也好了个全,只留下来淡淡的嫩疤。

听说昨日太子已从东宫解了禁足,去了奉天殿给高延帝请了安。

此时的景疏正端坐在瑞炭炉,身子暖滋滋的,她抬目看了眼坐在矮桌旁的段亦衍,他正神情专注地看着手中书,面容冷峻,眼眸深黑。

这个人是张冷脸,只要不笑,别人还以为他下一刻都能发起怒来,但还颇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意思。

景疏心中哧了一声,她算知道这人的本性了,什么不怒自威都是假象。

她将目光放回炭炉中,思绪不禁飘远,以前在北漠家中从未用过炭火,冬季里也都是跟着父亲在外训练,到了深冬,两只手时常冻出冻疮。

那时的景远骐才八岁,生得手脚,耳朵全是冻疮,父亲向来严厉,远骐就只能到了晚上父亲不在,拉着景疏大哭喊疼。

想到此,景疏不免轻笑了一声。

听到这声,段亦衍放下手中的书,看向思绪飘远的景疏,唇角微微勾起,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还傻乐了一下。

“想什么呢,如此开心。”

景疏立马回过神,瞥了眼段亦衍,浅下笑:“没想什么。”又看着那炭炉,她道:“你就不能给听雨苑送去一个炭炉吗。”

段亦衍拂起衣摆坐到她身边来,笑着道:“听雨苑要是有了炭炉,你就缩在那苑里不肯出来了,我去听雨苑看你,你又将我拒之门外,现在好了,王妃自己会来找我,为夫甚感欣慰。”

景疏蹙了眉,“你可真是卑鄙。”

“过奖过奖。”段亦衍颌首道。

景疏冷哼了一声,撇过头去,“别总为夫的,别忘了你我算不上什么夫妻,我还等着你飞黄腾达后,写一张和离书呢?”

听到和离书三个字,段亦衍脸上笑意尽无,认真道:“咱们拜了堂没。”

景疏思疑低吟道:“……拜了。”

“是不是本王去的将军府,将你八抬大轿抬到了王府的。”段亦衍继续道。

“额…是…”景疏颌首。

“那咱们怎么不算是夫妻了。”段亦衍也随着她颌首,轻笑着又道:“要我看咱们什么时候把洞房补上才对。”

“嘶。”景疏眼眸睁大,一愣,随即反驳道:“谁要和你洞房,别得寸进尺,这不迟早要和离的吗。”

“和离?这不好吧,我娶妻不易,哪能说和离就和离的。”段亦衍解释道。

景疏在兜里找了找,拿出一张纸来,正是那张约法三章。“上面可清清楚楚写着,你还摁了手印。”

“是吗,我瞧瞧。”段亦衍挑眉,伸手去拿。

还未反应过来,那书纸已被段亦衍抢去,景疏脸色一沉:“还给我。”

段亦衍轻笑一声:“只是一张无用的纸罢了,王妃天天念叨,我看撕了去吧。”

听言,景疏一惊,伸手势要抢回约法三章,段亦衍起了身,抓住她袭来的手,举着纸张。“落到我手里,可就没了抢回去的机会。”

“段亦衍,你是何意思,莫非你想反悔!”景疏有些怒了。

段亦衍颌首,理所当然道:“是的。”

“啧。”景疏蹙着眉,这人竟厚脸皮的承认了,当初是谁还提醒她不要反悔,如今反悔的是谁。

“反悔也没用,事已成舟。”景疏拽着他举起约法三章的手。

段亦衍邪邪一笑,照着说法这张纸他不

烧不行了,认真道:“好了,我就只是看看,若你抢,我便真的撕了去。”

听言,景疏面容缓和了点,松了手。

见她松了手,段亦衍端着纸张坐回了炭炉旁,看着纸上秀丽的字体,果然这前后两条他极不喜欢。

当时为何就鬼迷心窍答应了这约法三章,段亦衍侧首瞥向景疏,是他大婚之夜惹她失望难过,他罪大恶极。

但这可是十年前就预定好了的媳妇,不管以后还是现在,怎么能因为区区一张约法三章,说和离就和离了呢。

景疏抬目,这段亦衍看她的眼神不对,总觉有套路。

只见他轻笑了一下,折起纸张,景疏一喜,想接过约法三章,一转眼,段亦衍便将纸张扔进了炭炉中,火光瞬间燃起。

景疏惊谔地张了嘴,看着她藏放这么久的约法三章一烧而尽,她眸中染上怒意看向段亦衍。

段亦衍心虚道:“没撕,我只是烧了。”

景疏神色尽是怒气,她推了一把段亦衍,这次她是真生气了,一句话没说疾步便出了房门。

果然她还是太相信段亦衍了,他是骗子,是个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