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爱德华吐吐舌头:“你问过我我为什么不怕吸血鬼。我想,一个从小就在一堆吸血鬼中长大的人,怎么会害怕天天和自己相处的生物呢?”
我顿了一下,删去了很多部分。
“十一年后,我也改变了。”
“为什么改变了?”爱德华满脸焦急地看着我。
“我是自愿的。”我看着爱德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惊讶。
爱德华很快调整了自己的表情:“我或许不应该惊讶的。我不明白,你那么热衷于做一个吸血鬼吗?”
“不是热衷。如果你最爱的人是另一个种族的人,如果有机会,为什么不和他变成同样的种族呢?”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更何况,那时候我所爱的所有人都是血族。”
爱德华沉默了,他似乎在品味我刚才说的话。
“那艾伦和艾米呢?”过了一会儿,他问。
“艾伦是1915年出生的犹太族人,二战的时候被关进达豪集中营。1935年,他在逃跑的时候被发现了,中了子弹。勒德旺把他救下了,然后改变了他。勒德旺也是个犹太人,他一直寻求机会救助他的同胞们。至于艾米,1933年出生于梵蒂冈,1952年出了车祸,艾伦就改变了她。其实在艾米变成血族之前他们就在恋爱了,只是艾米一直不知道艾伦是吸血鬼,因为他们是在伦敦认识的。伦敦这种地方,一年也没几个好天气。”
“那他们为什么会加入你们家族,艾伦是被勒德旺改变的,他们又是同族的人,应该加入勒德旺的家族,不是吗?”
“我也不知道。”我对爱德华耸耸肩,“我猜应该是文化的原因。艾伦和艾米都是在欧洲长大的,可能在我们家族比较适应吧。满意了吗,卡伦先生?”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没有变回血族呢?这可不像你的性格。”爱德华不依不饶地问。
“因为……”因为什么呢?全都是因为雅各布。这让我想起了已经快被我遗忘的五十年的承诺,让我想起了英迪拉的经历,让我想起了雅各布灿烂的笑容。我能现在就丢下雅各布吗?
“怎么了?”
“为了朋友。”
爱德华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的手臂僵硬了,努力控制着一些不想被我看见的情绪
“如果我变成吸血鬼,雅各布会接受不了的。”我紧紧抓住爱德华坚硬冰冷的手,“我欠他太多了,我必须偿还他?”
“他救了你一命,对吗?”爱德华克制地说。
“不,不仅仅只是救了我一命这么简单。我不能不帮他——我现在不能抛弃他,当他需要我的时候。因为他并不总是人类……好吧,当我……当我自己不那么像人类的时候,他在我身边。你或许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不,我知道。”爱德华的声音冷冷的。
我沉浸到一种情绪里了,继续说了下去:“如果雅各布没有帮助我的话……我不确信你还能不能再见到我——一个还算正常的我……”
我感觉到爱德华的双手握成了拳,立刻停止了说话。
“爱德华……”
“我或许应该谢谢雅各布。”爱德华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但是眼睛里没有一点愉快,“我千方百计地想让你继续做人类,你却一直都不听我的。”
“我现在在这里,只是证明了你要我做人类这个想法的错误性。如果血族没有灵魂,也就没有我的转世。我们联盟一直相信,吸血鬼只是另一种生存状态,不是魔鬼。事实证明,我们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