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王晕倒,端柔公主自然是追在康正帝一行人的后头,想跟到养心殿去看看意中人的病情如何,若是能亲手喂病美男吃个药擦个汗什么的,那就更美了。
结果却连养心殿的门都没进去,被康正帝给撵回来了,这才来找温岚撒气。
等她气冲冲地奔进来,见佟锦宁正笑吟吟地看着她,气焰不自觉便矮下去几分。
“表姐,你怎的也在这里?”
对佟皇后这个嫡亲侄女,端柔公主一向是客气中又不失亲热。毕竟疏不间亲,她只是个半道儿上抱来的养女,比不得从小就养在佟皇后身边的这位亲侄女,同皇后更加亲近。
“锦宁见过公主,我怕你今儿挨了万岁爷的骂,心里不好受,特意过来看看你。”
“那表姐怎么不去我的寝宫,而是在这个惹祸精房里?”
温岚前世就已经忍够了这位公主,正想和她探讨探讨这惹事精三个字当怎么写,她刚说了公主两个字,又被人给截胡了。
“公主是嫌还没被万岁爷给骂够吗?温姑娘才得了万岁爷的夸奖,你就骂她是惹事精,是想故意和万岁爷唱反调吗?”
“可是表姐,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气又不是温姑娘给你受的,要怪也该怪那最先挑头的钮德馨,你是让她给当了枪使。”
这一点,端柔公主自然也是明白的,可她咽不下去的那团火其实是妒火,不想管什么是非曲直,只想寻个由头搓磨温岚一顿出气。
她眼珠一转,笑道:“表姐说的是,是我一时气晕头了。过几天,我要去皇觉寺为父皇和母后祈福,听说温姑娘的字写的极好,劳烦温姑娘替我抄写一百卷《金刚经》,七日后我要贡奉到皇觉寺的佛祖面前。”
不能明着收拾人也无妨,这宫里有的是法子暗地里折磨一个人,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佟锦宁特意送温岚回来,就是怕端柔公主会对她不利,见端柔公主果然要为难温岚,正想开口劝解,却被端柔公主先发制人。
“佟表姐,温姑娘是我的伴读,我让她帮我写几个字总不过分吧?”
除了让温岚日夜不停的写字,她还要让玉芙宫的下人们断了她的炭火,冻不死她?
佟锦宁皱眉,“七天要写一百卷《金刚经》,怕是时间太紧,卷数也太多了些。”
温柔公主冷笑道:“表姐无需担心,温姑娘可是个深藏不露的妙人儿,说自己不大滑冰,结果到了那冰面上滑的比谁都好,还会跳舞呢?可见是个天资聪颖的,这么一个聪明人,想来既然在冰上舞得那般好,那么抄写起经书来自然也是又快又好。”
温岚在心里轻叹一声,端柔公主就算不是皇帝的亲女儿,可她毕竟有着公主的名分,真要端出公主的架子来,佟锦宁也须向她低头。在这宫里便是如此,如同官场一般,位分大一级,便压死人。
她正想怎样才能婉拒了这份苦差,忽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老太监,众人见他竟是康正帝的传旨太监陈福,便是端柔公主也忙站起来笑道:“陈公公怎么来了?可是父皇宣我去养心殿?”
陈福欠了欠身子,“奴才是来替万岁爷传口谕的,温岚姑娘友爱兄弟,方才又受了委屈,特赐海龙皮斗篷一领,云锦十匹,珍珠一匣,银霜炭二斗。”
他话音刚落,便从门外走进来几个手捧托盘的小太监,将御赐之物摆满了温岚的小屋子。
端柔公主看着这一幕,正怒火中烧地揪着手中的帕子,不想那陈福临走前又来了句:“万岁爷还有一句话让奴才转告公主,说是温姑娘今日受了委屈,还请公主往后替他多多照拂温姑娘才是。”
等陈福走了,佟锦宁笑看向端柔公主道:“公主,连万岁爷都发话了,那一百卷佛经,你确定还要让温姑娘替你在七天内抄完吗?若是万一回头累着了温姑娘,只怕公主又要挨万岁爷的骂了。”
“哼,算你走运!”端柔公主还能怎么办,只能气呼呼的甩帕子走人。
佟锦宁又道:“公主既然发愿要在佛前供奉一百卷《金刚经》,那这经书自然还是要人来抄写的。其实今日公主之所以会被万岁爷训斥,皆是受了温岺那起子小人挑唆,公主不妨将这抄写经书的活儿给她,正好让佛经洗洗她的坏心,学学慈悲向善之道。”
端柔公主正想找个出气筒,一想温岚温岺都姓温,罚不了姐姐,她还不能罚罚妹妹了,于是这抄经书的活便当仁不让地落到了温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