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峤见姐姐越滑越好,便不再紧跟在姐姐身边,防着她会滑倒,可温岚虽不会自己滑倒,却架不住边上的新手滑的歪七扭八,往她身上撞过来。
穆宁公子见几个新学溜冰的半大小子直直朝温岚撞过去,想也不想便一跃而出,右手搭在她腰间,带着她猛地朝左一偏,避过了那几个熊孩子。
温岚本是打算朝右避过去的,哪知腰上忽然一股大力传来,被人揽在怀里,瞬间加速滑出去老远,倒吓了她好大一跳,等回过神来,见是穆宁公子,想着他也是一番好意,便道了声谢,往前滑了两步,想离他远些。
哪知穆宁公子也跟着她往前滑了两步,某只温热有力的爪子仍是牢牢扣在她腰间。
温岚:……
“穆宁公子,还请放手?”
见自己都明说了,某人仍是一副充耳不闻,魂飞天外的模样,温岚也懒得再对牛弹琴,直接身子轻轻一旋,拧身向右一转,借着这股巧劲儿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
而某人,直到手中一空,这才回过神来,回头一瞧,方才还揽在怀里的人儿早已远远滑开,丢给他一个清冷的背影。
穆宁忍不住搓了搓手指,难道是他这些天想他的梦中人想疯魔了不成?不过是揽着个男人在怀里,连丁点女子的体香都没闻到,竟然也生出那种温香软玉之感。
更荒谬的是,竟觉得方才扣在手中的那细腰,纤纤一握,手感像极了上元节那晚,他揽了梦中女神在怀的那种触感,酥酥麻麻的,从未体验过的一种奇异感觉,如水流般,从指尖一直流到心尖儿上,颤巍巍的,让他一颗心扑通扑通,欢喜的像要炸开了一样。
他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穆宁摇摇头,拿出块帕子,将手在上面狠狠地擦了数遍,才阴沉着脸回到亭中坐下,可那眼睛却控制不住地总是想往温岚身上瞅。
却瞅,他越觉得这颜山风有些女里女气的,飘逸轻扬有余,却很是少了些阳刚之气。
这不,还没滑多久,就跟个病西施似的,被人给扶着回来了。
“颜兄这是?”他见温岚面色发白,手按着太阳穴的位置,眉心紧蹙,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也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
温岚此刻头痛的说不出话来,她每次头疾发作,便如脑子要裂开一般。
温峤心疼姐姐,气呼呼地道:“我哥素有头痛之疾,最是不能见风见凉,你还偏要我们陪你打什么冰球?”
早知道会害得姐姐犯了旧疾,他才不要姐姐陪着他溜冰,他只要姐姐好好的。
穆宁没想到这颜山风不光看着女里女气,身子竟比寻常女子还娇弱,不过吹了几下风,就头疼能这个样子。
他上前一步,“我去海外游历时,因船上缺医少药,学会了些推拿按摩之术,可解头痛发作之苦。”
温岚见他说着就要上手来给自己推拿,忙退后两步,“多谢了,舍弟方才一时情急,言语有些冒犯,还请公子见谅。我这不过是老毛病了,无妨的,咱们这就比赛跑冰如何。”
早些决出胜负来,她也能早些回去休息。
穆宁不悦道:“你都痛成这样了,还跑什么冰,你既不愿意让我给你推拿,我这就命人请个大夫来给你瞧瞧。”
见温岚还想说什么,他心知她是还想着那幅画,索性把画拿给她,“是我害得颜兄犯了旧疾,这幅画便当赔罪了。”
温岚忙命人取出一万两银票来,穆宁公子大方,她却不能白拿人家一幅名画,她的良心会痛的。
穆宁毫不犹豫地便收下了那张银票,犹不知足,“还有那五十幅插画,颜兄病好了之后,可别忘了给我绘出来。”
他这般举动,倒少温岚松了口气,不再觉得是欠了他的情,“答允公子的事,我定会做到,只盼公子也能早些写完第三卷游记。”
她婉拒了穆宁公子要为她找大夫的建议,万一被那大夫从脉像上诊出她是女儿身,岂不要糟。
然而,某人的好意却不是她能轻易拒绝的。
她前脚上了马车走人,穆宁公子就已经吩咐道:“赵三,你去查查颜府通常请哪位大夫去坐诊,想办法让徐椿替了他去颜府诊病。”
那徐椿因得了他的吩咐,一从颜府出来便去见了他,听自家公子问起颜府那位小公子病情时,有些茫然道:“公子,今日颜府请我去诊病的,不是位少爷,而是他们府上的一位表小姐,是颜老太君的外孙,极得颜府上下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