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破(1 / 2)

早上,绿蕊一进贺连璧的门,便发现了地上的那一滩血迹,以及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贺连璧。

绿蕊不懂医术,一时有些慌,连忙去请祝秋。祝秋正在书房翻看医书,听见绿蕊来报,翻书的手顿了一下:“她呕血了?”

“嗯,一滩黑血。”绿蕊十分紧张。她可不希望这祝府里闹出命案来。

“她说过,她有呕血之症,她应当习惯了。我去看看,应当没什么大问题。”祝秋随口说着,放下了手里的医书,起身在身后的书架上翻找着什么。终于,她的手停了下来,从中抽出了一张折起来的纸,塞进了袖中。

“对了,”祝秋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事一样,问绿蕊,“昨夜,四处可有异动?”

绿蕊十分不解:“无人来报,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祝秋轻笑,“这可不是一切正常。”

祝秋说着,抬脚便走。绿蕊紧跟其后,慌乱之中还不忘提上药箱。

“不用带药箱了。”祝秋吩咐着,迈出了书房的门。

绿蕊颇为诧异,可她一向不敢违背祝秋的命令,只好老实地放下了药箱,忙跟在祝秋身后去了。

贺连璧睁开眼时,便看见坐在床边的祝秋盈盈笑着。房间里只有祝秋,绿蕊则在门外守着。

“你醒了。”祝秋道。

贺连璧还有些迷糊,想活动一下手脚,却忽然感觉到胳臂上一阵酸痛。她想抬起手,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动也动不得。

昨夜里的记忆涌上心头。她记得自己吐了一口血,然后便昏过去了。而她当时推测的呕血原因,她也想起来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贺连璧咬牙问着。

祝秋看着贺连璧,只是轻笑。她看起来一如既往的温柔可亲:“我倒是想问问,暗影派少主驾临寒舍,意欲何为啊?”

贺连璧一愣,又故意装傻:“祝姑娘,你在说什么?”

羊入虎口、羊入虎口!

人人都说暗影派是邪门歪教,是魔教!可她堂堂暗影派少主,怎么在这祝府却总有一种自己才是那人畜无害的名门正派之感?

“少主做戏的功夫的确让我惊叹,”祝秋仍旧保持着那端庄的微笑,却故意凑近了,在贺连璧耳边低语,“可你毕竟只是个小孩子,骗不过我的。”

说着,祝秋直起身子,从袖中抽出了她方才从书架上拿下来的纸,小心打开,呈现在了贺连璧眼前。

是一幅画。

“少主,”祝秋低头看了一眼那画,又故意笑着问贺连璧,“这姑娘是你吧。”

贺连璧看了一眼那画,眼前一黑,连连叫苦。

她去岁生辰时,夜枫曾请了一个画师来为她作画像。原本自然是收在了雁门堂里,而这幅画像是后来仿做的。

祝秋看见贺连璧的反应,颇为满意。她把画又收了起来,一边收,一边娓娓道来:“我祝、吴、木三门在江湖上也算有些人脉,我听说那画师曾为暗影派少主作画,便请那画师又按照记忆里的画做了一幅。我方才给你看的这个,便是我随手描摹的,不知少主可还满意?”

贺连璧一时哭笑不得:“你找我的画像做什么?”

“人人都说你是暗影派最艳,可我偏偏未曾见过。一时好奇,便求了幅画,聊以慰藉。”祝秋说着,又是盈盈浅笑,看起来温柔无比。

然而贺连璧此时已窥破了她那温柔外表下的真面目。这可不是个善茬!

“所以,你见我第一眼,便认出我了?”贺连璧故作镇定,还想调整一个轻松的姿势。她如今这样瘫在床上,实在是一点气势都没有,根本不是她暗影派少主的风格。

“嗯,一眼就认出来了。少主名不虚传,纵使灰头土脸,也是艳压群芳。”祝秋如是说。

贺连璧忽又想起了祝秋给她把脉看诊时的那些过分的举动,想起了她不安分的手指在自己胸膛上划动……她一时红了脸,又微微有些恼怒,半晌,才又说出一句:“你故意害我!”

“暗影派少主造访我祝家,祝家自然要好好招待。毕竟,”祝秋微笑着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