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迎问:“或者是你的说法错了,也许在刚刚被排除掉的人里,就有人会做此事啊,唔,比如说郑衡,虽然他是男的,但也有可能毁小魏的脸,反正我觉得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就算是他也不奇怪。”
郑陆瑜反驳:“的确,他可能做得出来,但做这件事的人定然是很熟悉太子府,否则无法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在太子府中做下这么大的事。我觉得,郑衡还没这么通天的本事,可以将手伸进太子府里,在太子府里为所欲为。此事如果是他做的,风险未免而已太大了些。”
“你的意思是,此事可能是内鬼做的?”
“对。可我没想到的是,你这份名单上,居然没有府中人。”
“那是当然了,我这个太子妃这么和蔼可亲,府中人哪有会恨我的啊!”
郑陆瑜无奈地瞥她:“你这么傻,没准是得罪人了也不知道。”
刘翠迎气成了鼓鼓的金鱼腮:“才不是呢,我才没……”话到一半,却忽然不再说了。
郑陆瑜不解:“你干嘛不说了。”
“我忽然想到一个人,是你的侧妃。”
“魏清婉?她已经不是太子府的人了,况且,魏清梦可是她的堂妹啊。”
“不是,我说的是倪小施。”
郑陆瑜不敢相信,连连摆手:“倪小施?你不提我都快忘了府里还有她了……她那么老实,不可能,不可能!”
刘翠迎却坚定地说:“不,我忽然觉得,一定就是她。”
见她这样笃定,郑陆瑜认真地问:“为什么?你们又没仇,她根本没动机害你。”
“傻瓜!她怎么没动机?我是妻,她是妾,我们共侍一夫,这就是最大的动机。”
“我没碰过她。”郑陆瑜赶紧澄清,并十分认真地对她说:“而且,你也没有侍奉过我。不过,你要很想侍奉我一次,我倒是愿意的。”
“滚!臭流氓!”
郑陆瑜无辜:“是你自己说什么‘共侍一夫’的。”
刘翠迎不跟他打情骂俏,带着扳回一城的得意十分骄傲地显摆道:“你啊,分析起问题来,的确是挺聪明的,但是呢,对于人心险恶的洞察,你可远远不及我了,这方面啊,你还嫩着呢!”
看着从调查开始就几乎全程在浑水摸鱼的刘翠迎,郑陆瑜不知道她怎么会会有脸面说出“你可远远不及我了,这方面啊,你还嫩着呢”这种话。
自从想起倪小施这个人之后,刘翠迎就直觉此事一定是她,绝不会有别人,因为倪小施是太子府中人,没有人会比她更加有机会安排下这种事,她的的确确就是最可能的人。
倒是郑陆瑜不以为然,他觉得倪小施真的很老实啊,她实在是太老实,老实得过分了,老实到郑陆瑜都要忘记她的存在了。
在郑陆瑜心里,倪小施就像所有不得宠也没野心的妾室一样,生活在一个大家庭的边缘,在沉默里度过几十年岁月,最后只留下族谱中的一个名字。
郑陆瑜觉得: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见他不服气,刘翠迎意气风发地说:“我们打个赌,我赌一定是倪小施。如果我赢了,我就要……就要……我没想好,你先欠着!”
她说“你先欠着”这四个字时,声若洪钟理直气壮,那气势,就像她已经赢了,正在向输家步步紧逼地讨赌债似的。
她还没赢呢,她怎么就这么神气了?郑陆瑜很气。
郑陆瑜也笑得十分自信:“好,我们打赌。如果不是她,我要你亲口对府里所有人说一遍,说你喜欢我,还要你睡前亲我一口,醒来亲我一口,饭前亲我一口,饭后亲我一口,陪我吃饭,陪我睡觉,陪我读书,陪我起床!”
“郑!陆!瑜!你!臭!流!氓!”
刘翠迎只想一巴掌呼他嘴上。
刘翠迎挑衅地抹了下鼻子,愤恨地挑了挑眉,恶狠狠地说:“赌就赌,我刘家大小姐刘翠迎这辈子,打赌就没输过!来啊!你不就是个太子吗,我不怕你!”
郑陆瑜抄着手,浑然也是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
赌局正式开始,太子夫妇身为正反两方,命阿晴作本次赌局的见证人。刘翠迎赌上了清白和脸面,郑陆瑜则还不知道赌了自己的什么进去,反正这两个人是杠上了,在太子府里进行一场决定了夫妻家庭地位的豪赌。
倪小施如往常一样,正待在自己的屋子里焚香插花。她的屋子并不华贵,透着十足十的干净整洁,她整个人也淡雅宛如香草,温润知礼,落落大方。
这般美好的表象,郑陆瑜只觉得,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能干出那种事的人。
太子夫妇正趴在倪小施屋子的后窗上,露出两个半截的脑袋,偷看着倪小施屋子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