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迎终于出了这口气,上次就懒得跟魏清婉计较,结果啊,人善被人欺,放过魏清婉她反而会得寸进尺。
有些人,天生就是贱骨头,到处捡软柿子捏,你要是懒得跟她计较,她反而还以为是你怕了她呢。像这种不知好歹、见缝插针的贱人,刘翠迎要是不把她收拾得三天吃不下饭喝不下水,她还永远长不了这个记性,永远不知道刘翠迎是她欺负不得的。
郑陆瑜和刘翠迎并肩站在府门前的台阶上,魏家乌泱泱一众人站在台阶下,几乎呈将他二人合围之势。
郑陆瑜扫视了一圈围在他二人身边的魏家人,威严中透着十足十的愤怒:“你们这一大家子,一起来欺负当朝太子妃,对太子妃出言不逊毫无敬意。行啊,你们魏家倒是很不把本太子放在眼里啊!”
那中年男子赶忙努力澄清:“不是不是,太子殿下误会了!此事只与太子妃有关,牵扯不到太子殿下啊!还请太子殿下不要插手此事。”
郑陆瑜咄咄反逼:“你们魏家一大家子来欺负翠迎一个,却不准翠迎的夫君插手帮她,这是个什么道理?”
魏家人不言语了,不知道该如何应答。郑陆瑜见他们消停了,怒火才算消了几分,转头语气温柔地问刘翠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翠迎告诉他:“两日前,小魏来太子府玩,晚膳过后,是我派人送她回魏府的,但小魏却不知为何被毁了脸。魏家认为是我毁了她的脸,所以来找我问罪。”
郑陆瑜只想将这群欺负翠迎的人都赶得远远的,于是他干脆利落地对魏家人说:“本太子用太子之位向你们保证,此事绝不会是翠迎所为,翠迎根本就没有理由做这种事,你们还是赶紧去找真凶吧,少在这里缠着本太子的太子妃,徒然浪费时间。”
魏家人一阵喧哗。
魏家所有人都觉得,太子偏袒太子妃也偏袒得太过了点,对魏家实在是太不公平,但又没有人敢站出来反驳太子,于是便一群人在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刘翠迎也觉得,郑陆瑜实在是偏心偏得太明显了点,她明白郑陆瑜护她心切,但这样的话容易给郑陆瑜树敌啊。
她瞧着他,十分懂事贤惠地说:“太子殿下容禀,此事绝不是翠迎所为。但是,小魏姑娘当日是来拜访翠迎的,也是翠迎安排人护送小魏姑娘回魏府的,小魏姑娘出了这等事,翠迎难辞其咎。请容翠迎调查此事,给小魏姑娘一个交代。”
“好,你说什么都好。”郑陆瑜温柔答应,然后转头对魏家人正色道:“太子府定会给魏家一个交代,但此事,还尚需几日时间来查明,请魏家众人先回府等候。待查明真相之后,本太子定会亲自登门,讲此事原原本本说明清楚。若真是在太子府里出的事,太子府也定不会推卸责任。这样可以吗?”
魏家那领头的中年男子听完,面色稍缓,与身边几名男子互相对了几个眼神,于是拱手尊敬地答:“太子殿下这样讲,我魏家便心安了。魏家随时恭候太子殿下大驾光临!”
郑陆瑜补充道:“还有两件事,是关于两位魏姑娘的。清婉姑娘几次三番对太子妃不敬,还请魏家长辈多加教导,之后若是再犯,本太子可不会像这次一样轻饶她了。”
魏清婉怨恨地瞧他,她曾是他的妾,又因他的俊美容颜对他动了妄念,可他不仅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自己,甚至在他心里,自己只是一个毫无可爱之处的坏女人,魏清婉心如刀割,耻辱又悲哀。
郑陆瑜接着说:“第二件事,本太子会派几名太医住在魏府,再送些宫里最好的治伤灵药,还请魏府允准本太子为小魏姑娘治伤。”
“多谢太子殿下!多谢太子殿下!”魏家的为首男子一边高呼一边跪下谢恩,其他人也跟着跪下,只有被打得趴在地上的魏清婉和呆呆站在那里的魏清梦一动不动。
刘翠迎看着失魂落魄的魏清梦,酸楚不已,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被割成了一片一片,眼眶湿了个遍。
魏家人走后,刘翠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这突如其来的噩耗让她难以接受,她需要时间来平复。
而她消沉了多久,郑陆瑜就陪了她多久。
她不肯吃饭,郑陆瑜就一筷子一筷子地喂着她哄着她。
她不肯睡觉,郑陆瑜就把她按在床上,自己坐在床边哄着她,蹩脚地给她唱安枕的童谣。
“春风生,夏花长,秋果盛,冬雪凉;海棠俏,茉莉香,白梅傲,牡丹放;黄瓜清,蜜瓜浓,水稻高,石榴红;西瓜消暑,莴苣清热,还有呀葡萄爬架,豌豆发芽。”
那是小时候,赵贵妃在哄他睡觉时经常唱的一首民间小调。
那时的他,只要听母妃唱这个,就会咯咯笑,然后带着无忧无虑的笑意傻乎乎地睡着。
这么多年过去,他连母妃的面目都记得不甚清楚了,却牢牢记得这支童谣。有时候,他孤独地坐在黑暗中,会不自觉地哼唱起它。
刘翠迎累了,绷了好久的脸色缓和放松下来,慢慢闭上眼,在他身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