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暹罗是雨季,到了的这几日,前一秒还晴空万里,后一秒就天雷滚滚乌云压境。
陈耀胜自从上次在船上的对话之后,对许正阳的态度略有些转变,武世豪也略略松了一口气,否则以现在陆先生的身体状况,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总不能见面就剑拔弩张。
许正阳的工作相对简单,在陆俊行没有能把他介绍给这里的组织人员的时候,他只能踏踏实实的坐在陆先生的房间门口,毕竟三道堂能反水,察猜的地盘也不一定吃的准。
武世豪环着双臂,一夜没睡满面疲惫的在他身边坐下,长长出了一口气。
“累就回去睡,这里有我。”许正阳没有过多关心的话,“你现在这个样子看着像玩粉的。”
武世豪无力的倒在椅子上嗤笑,“别闹了,又卖又玩的是港城药店卖货的,和夜场里头那些散货的脚,我们这种高端人士都是喝红酒的,你现在不就是。再说了,我们行规,不能碰自己的货。”
武世豪说的语气轻松自得,但许正阳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不光是港城,南湾,还是濠镜都有许多药店,这些年据说开的都跟夜总会一样多了。这也是DU贩永远抓不完的原因。因为永远都有底层的人为了金钱和欲望铤而走险。
“我酒精过敏。”许正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逗笑了武世豪。
“豪哥。”陈耀胜手里拿着三罐汽水走了过来,看了看许正阳,眼睛没看他手却反而递了过去,“给。”
许正阳看着他手里的汽水,犹豫了一秒,“谢谢。”
“这就对了,合家欢多好。”看了看表,十一点半了,“好了,”武世豪拍了拍大腿,站了起来,“正哥我回去睡觉了,”揽住一旁的陈耀胜到角落,小声说道:“正哥是有真本事的,我知道你跟风哥,但是大家同一口锅里混饭吃的,搅黄了对谁都没好处,兄弟齐心才能其利断金,是不是?”
这话的潜台词就是,以后上位以后小心被穿小鞋。
陈耀胜虽然没有完全接纳,但显然少了抵触的敌意,否则也不会主动送汽水示好。
武世豪说完拍了拍陈耀胜的肩膀,“差不多就换正哥去吃饭。”
陈耀胜点了头,看着他离开,回到刚才武世豪坐过的地方。
沉默了很久,两个人都没说话,
到底,还是陈耀胜先开了口,“你不去吃饭?”
简简单单一句话,也算是低头了,许正阳也就依着回答:“我不饿,你去吃吧。”
“我无所谓,”陈耀胜不到三十岁,年纪尚轻,现在说起话来也轻松多了,“以前做事一饿就饿一天。也没见怎么样。”
陈耀胜耸着肩,许正阳状似无意实则试探,“做什么?跑冰跑火?”
听到冰火二字,陈耀胜眼神动了动,大概是职业素养的敏感,他也似笑非笑的说:“正哥现在深受陆先生器重,以后自然前程远大。我这样的干的都是些脏事,正哥你不会喜欢听的。”
“谁的手上没有脏事?”许正阳偏过头,微微笑了,不带一丝攻击性,反而透着意味深长。
陈耀胜放下了防备,哈哈大笑,“海哥说了,下周三去他的酒吧,我好好敬你一杯。”
“我真的酒精过敏。”许正阳习惯性的玩儿着衬衫上的纽扣。
他有个习惯,就是不管再热,只要不是热到发疯都不会穿T恤,身上也不会挂任何饰品,除了杨倩儿的那块表。
“对了,”许正阳突然开口,“你知不知道哪里能修百达翡丽?”
陈耀胜想了想,“暹罗这里我不熟啊,纽城曼区上
东区有一家,回去再修吧,在这里很难找啊。我也有一块,不过这次出来没戴,戴的这个。”
许正阳低头笑了笑,余光无意一瞥,发现那坠子很特别,“这是什么?”
“哦!”陈耀胜似乎有些得意,“这是仓鸮。”一边说着,一边放在许正阳面前让他看清楚,“仓鸮是一种猛禽,喜欢单独活动出没在墓地和废墟的周围,快速狠厉悄无声息,而且叫声很难听,就像古代犯人受到酷刑一样,所以很多人觉得它很恐怖!”
许正阳心下了然。
仓鸮昼伏夜出以及凶猛善于躲藏的习性,就像陈耀胜的身份,杀手一样。
怕在许正阳面前炫耀的不够明显,索性摘了下来递给他,“怎么?正哥你喜欢?我眼光不错吧?我在巴西的时候买的,可惜只有一个,要不送你也不是问题。”
许正阳笑了笑没说话,接过随便看看,“嘶!”,一不小心就被仓鸮坠子突出的锋利的爪子划了一道口子!
“你小心点!”陈耀胜嘴上说着,心里不知道有多爽,“这小玩意儿什么都好,就是这个爪子太锋利,我总想着去磨一下可总是忘记。”
许正阳倒无所谓,用手背把血蹭掉,“这也太锋利了,你带着不会经常划破么?”
“会!怎么不会!”说着,陈耀胜抬起右手给他看,指着自己手上一个T字型伤口,“呐,你看!”
许正阳瞥过一眼,那伤口已经结痂,明显是反复的旧伤上面再添新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