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进车窗,周围的灯红酒绿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陆令琪坐在副驾驶,犹豫了半天,“我..刚才你为什么不杀那两个人?”
“这里是东瀛,杀了他们对陆先生会很麻烦。”
许正阳的回答是陆令琪没想过的,她也从来都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从前经常有人跟我说,你是陆俊行的女儿,你在外面一定要谨言慎行。”平静的话语从陆令琪的嘴里说出来反而让许正阳觉得有些反常。
许正阳观察着反光镜,并不看她,“你的确不该这么张扬,有很多人会给你父亲找麻烦。”
“包括我外公?”陆令琪蹙着眉头。年轻的她似乎很难相信,自己至亲血缘的外公会来伤害自己。
许正阳终于偏过头,表情很认真,“包括你外公。”
“为什么?”心中的不惑试图想要得到安抚,但好像越来越烦躁。“他是我亲外公!我妈妈的爸爸!”
“人都是利益动物,大概这样活着会比较简单。”许正阳的话说的简单又直白。
陆令琪半晌说不出一句话,许正阳从后车镜里看到了尾随的车灯,“安全带系上。”
许正阳摸出枪装上xiao音器的动作让陆令琪有些惊讶,“你不是说不杀人么?”
许正阳眼皮都不抬,“先活着。”
后视镜里后车的红灯越来越近,就像逐步逼近的猛兽,直到敌车并驾齐驱,玻璃滑下,黑漆漆的枪管从缝隙里探了出来,许正阳先发制人的将车身狠狠贴上对方的车致使对方难以稳住持枪的手便被许正阳一枪命中胳膊!
车身难免晃得厉害!陆令琪吓得大吼,“你疯了!咱们在车里你把窗户摇上不就好了?!”
“你以为东瀛车的铁皮壳子可以挡的住子弹吗?!”许正阳突如其来的怒火让陆令琪害怕起来,“老老实实给我坐好!”
陆令琪顿时被这一阵吼声愣在原地。
当许正阳的车到达的时候,码头的游艇已经停在了那里。
陆令琪跳下车一路小跑的上了游艇就看到陆俊行昏迷倒在了游艇的沙发上,扑倒在地上,手足无措,因为爸爸的胸前都是血...“爸爸..爸爸你怎么了?...”
可陆俊行已经昏厥过去,无法再说出一句话。
船开了,许正阳站在甲板上观察着,以防有追兵上来,武世豪过来拍拍肩膀,“路上有人追吗?”
许正阳点了点头,耳朵在听,但眼神神情却依然保持着警惕,“陆先生到怎么了?我看他身上没有外伤。”
“陆先生的病突发,他怀疑是三道堂的人下了什么东西在他日常吃的药里。”武世豪的表情特别严肃,陈耀胜在一旁似乎很懊悔,“都怪我..如果我当时寸步不离,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
武世豪过去拍了拍他肩膀,“不是你的错,他们想要下手,怎样都有办法。”
许正阳淡淡的说:“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我们下一步去哪儿?”
“三道堂的人一定会打电话给纽城的人,我已经联络了人去保护夫人和二叔他们。陆先生之前的意思是,先去暹罗。”武世豪说了陆俊行昏迷之前的嘱托。
暹罗?
许正阳眉头一动,“暹罗哪里?”
“清川,我们在那里有据点。”武世豪转身看看船舱内为陆俊行治疗的医生。
许正阳似乎已经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了,眼神瞟向武世豪的方向,“这医生哪儿来的?”
“我抓来的,”陈耀胜虽然还是有些倔强,但也透着心虚,“到了公海
,我会把他做了。”
许正阳想说不要随便杀人,但这话似乎不是一个黑帮保镖该说的,于是,便什么都没说。
船航行了一天终于抵达了清川府。
清川一如既往的风景宜人,不同的是他没在的日子,这里似乎又平添了一些人间烟火气。
可这并不能掩盖这里是金三角要地的事实。
陆俊行被安置在了河边的一套别墅里,聆听着流水潺潺,对于需要静养的病人来说,幽静是必须的要点。
许正阳站在床尾,看着医生为陆俊行治疗完毕示意他出来,用英语对许正阳说:“陆先生的肺部感染面积很大,他障碍性贫血已经转化为重型了,如果再不能找到骨髓配型,恐怕...”随即,神情黯然的摇了摇头。
许正阳咬住了下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