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男童出来，川穹径直地走向停在小区外的一辆面包车。
将自己的衣服披在孩子身上，川穹从左边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烟，想了想还是从右边的口袋拿出一根阿尔卑斯棒棒糖。和几天前他吃的胃口一样，酸酸甜甜的柠檬味。
“让你灭口，你怎么带个孩子出来？”驾驶座上，男人嫌恶地瞥了眼男童的方向，看他浑身是血的样子，更是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
川穹打开遮光板，里面藏着的圆形镜子一下就掉了出来，正好落在自己的手心里。
“把他留下那些警察只会交给姓石的家里人，谁知道那些人还有没有伤害孩子的畜生。”从镜子里看一眼一脸茫然的孩童，川穹挤出了一个标准的笑容“把他送给福利院吧，从我这次行动的钱里抽出一万欧给他安排一下。”
看着紧紧攥住棒棒糖的孩童，川穹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当年，自己也是坐上了一辆这样的面包车，只不过，它开向的却不是福利院而是地狱。
“上面吩咐过了，以后你的任务由我来分配。”
“哦？”川穹挑了挑眉，从口袋里拿出那包蓝色包装的香烟，往嘴里塞了一根“那以后，你可要挑一些有挑战性的任务给我了，sir？”
“丁振，这是我在这里的代号。”从口袋里拿出伪造的证件，丁振开动了汽车的引擎。
证件上面的照片川穹见过无数次了，可跟在后面的名字也跟着变换了无数次。在欧洲那两年叫威廉、在加拿大那次行动叫约翰，还有在西班牙的那几个月叫塞巴斯蒂安……
他湖水蓝般的瞳再配上亚洲人特有的黄皮肤，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纯种的国人。丁振？这名字起得还真是和他的样貌不搭调。
把脚抵在前挡风玻璃上，川穹将汽车音响放得很大，脚尖跟着节奏有频率地打着节拍，吸一口手指间的烟草。咳咳！丁振从俄罗斯带来的烟味道还真是呛人。
“去你的公寓？”
丁振斜视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川穹，手悄无声息地搭在了他的大腿上。见川穹没有反抗，他又继续往上摸索。
看到前面丁振不老实的手，男童一下子就想起了石振森对自己做的事。随即“哇”地一下哭出了声。
“Sh1t！”
丁振骂了一声，反手就朝坐在后面的男童头上拍了一巴掌。被打了之后，男童不敢再出声，而是噙着眼泪低声呜咽。
虽然不重，但川穹听到那一声响时，胃里还是犯了一阵恶心。
“你还是回你住的地方吧，我一会还有事要出去一趟。”同样是转过身，川穹则是用手轻轻地在丁振打过的地方揉了两下。
见川穹拒绝，丁振没有再说下去，不过能够明显感觉到车厢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川穹也将汽车音响关掉，把车窗稍稍放下一些将烟味散出去。
丁振喜欢自己，这一点川穹心知肚明。自从两人在训练中心的时候，丁振就一直像哥哥一样保护自己，跟其他特务比起来，川穹对丁振的感觉也远要比其他人要好。
可……丁振的一些习惯和性格，总让川穹觉得浑身不自在，甚至还有些厌恶，还不如程靖南那样庸庸碌碌的小记者，起码还有那么些善心。
程靖南？
川穹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脑子里都是那一晚程靖南做好事的尴尬经历。不知怎地，一想到程靖南在公寓里看到自己时，吓得五官扭曲的表情，川穹就觉得搞笑。
看着车窗外过往的风景，川穹知道以后和他见面的机会还会有很多……
房间里的再一次恢复了宁静，躺在地板上，程靖南似乎能够听到石振森身上滴血的声响。一个小时前，从手枪里迸出的两颗子弹分别打在程靖南耳边的地板上，那股火药味，现在依旧浓郁。
看着嵌在木质地板上的两颗弹头，程靖南不断地回味着刚才的场景：
“小记者，谢谢你带我找到安全屋，今天就放你一mua。”
低下头，川穹在他的鼻尖上轻轻地碰了一下。程靖南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不过，这轻轻地一碰，杀伤力似乎比子弹还要巨大，因为直到现在，他的心都在砰砰直跳，紧张地不敢动弹。
这这这，这杀手别是个“变|态”吧？
……
川穹饶了程靖南一命，但是生活却依旧扼住了他的喉咙。
分手后，程靖南就一直不在状态又是迟到又是早退的，这接连闹了两次幺蛾子，工作铁定是保不住了。